七万西凉大军缓缓开拔,走的是丝绸古路,地形倒也算是平坦,如今西域已定,众多将士在外征战这么久,一个个也都归心似箭,回到凉州后就算是到家了!
从大宛出发花了五天的时间就到达了楼兰,一路上旌旗招展,行军速度都很快,倒不是华雄刻意让兵马急行,而是这些士卒自己走的快!
所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横穿了整个西域,进入楼兰后,守备李穆重新编入了龙象营,楼兰以后会由荀彧派人过来管理!
至于从漠北南下的阎行,带着三千残骑不朽营,比华雄的大军提前了三天到达玉门关,跟雷暴的西凉铁骑合并一处后,一直吊在匈奴大营不远处!
随着阎行的南下,匈奴王庭的情况也传开了,于扶罗自己也心知肚明,看到单于羌渠首级的那一刻,他双目发黑,口中吐出一口淤血!
这些日子不但没有拿下玉门关,手下的兵马还损失了几万,再这么打下去,他们带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了,如今金帐王庭被灭的消息传来,匈奴大军早就心存退意了!
眼前这座玉门关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屏障,自从黄忠的憾山营接手城防后,匈奴人就没有在攻城上占过便宜,只要荀彧将后方辎重不断,玉门关想要失守,就得让八千憾山营全部死绝!
匈奴人连续十多天的进攻,除了双方互有死伤在,根本破不了玉门,于扶罗都差点想绕路去并州,从酒泉发起进攻,直接不管玉门关了,奈何这几年华雄西伐所掠夺的物资大部分都在玉门关跟敦煌两地,要么被封存,要么被荀彧拿出去周转了!
而且进攻酒泉,就代表深入凉州腹地,到时候想出来就难了,而且还要防备并州上方的鲜卑人,出于多方面考虑下,于扶罗只能强攻玉门,宁愿自己拿不下,也不能给鲜卑人做了嫁衣!
至于西羌,有一两个不听话的首领,私自出兵进攻西宁郡,被守城大将蒙牧北直接一槊捅死后,又将其部下冲杀擒拿一番,西羌中的首领也就熄灭了小心思,不再兴兵入凉,毕竟羌人打不过蒙牧北!
到达楼兰后的华雄,稍微整顿一下兵马,就打算越过白龙滩,击溃匈奴人的游骑兵,然后再回到凉州,其中只怕少不了一番血战!
奈何于扶罗也算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豪杰,得知华雄的兵马已经回援,西域三十六国全部落入凉州之手,而他匈奴王庭也别汉军捣毁,除了他弟弟呼厨泉带着残余的勇士离开了王庭,匈奴单于这一支就只剩他自己了!
加上玉门关久攻不下,而且自身还损兵折将,导致于扶罗在军中威望下降,要是退回漠北草原,只怕很难从自己弟弟手里抢回单于之位!
他弟弟呼厨泉想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跟草原各大部落联合好了,就等看他于扶罗的笑话,要是攻破了玉门那还好,要是攻不破,大概以后他在匈奴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更别谈单于之位了,这样的情况是于扶罗所不能接受的!
做惯了王的人,怎么会愿意看他人脸色行事,更何况还是他的弟弟!
玉门关不破,他于扶罗就是匈奴的罪人,呼厨泉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至于他爹单于羌渠的临死之言,只怕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在草原生存的部落,讲究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崇拜强者,敬畏天神!
中原的礼仪道德在草原上并不适用!
随着华雄的大军返回。逐渐逼近玉门关,而关外的匈奴人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趁着华雄未到前,逃去草原,凭借他们坐下战马的速度,华雄还真不一定能追上!
而且归心似箭的西凉军也没心思去搭理这些匈奴人,除非他们挡在玉门关外,挡住西将军回凉的路,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于扶罗不傻,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不想这么灰溜溜的回到草原,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
思考了很久的于扶罗,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么就这样死去,要么他也不想毫无尊严的回到草原!
于扶罗不是废物!
就在华雄七万大军缓缓越过白龙滩时,匈奴大营始终没有接到于扶罗撤军的命令!
身为右贤王的于扶罗,在这个紧要关头,带着身边最为信任的亲卫,策马来到了华雄的军阵前!
在路上还差点被斥候营一箭射死!
中军大帐中,坐在主位的华雄,打量着刚进来的于扶罗,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身为匈奴人的右贤王会孤身来到他的军阵中,实在是勇气可嘉!
于扶罗让他的亲卫都留在外面,他一个人进入大帐后,直接跪在地上,低下了草原雄鹰高贵的头颅,一言不发!
华雄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懵了,半晌后才开口冷哼道:
“你就是于扶罗?匈奴右贤王?”
于扶罗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直接道:
“于扶罗向伟大的骠骑将军致以最高的敬意!”
华雄不屑的撇撇嘴道:
“擅自出兵南下,十万匈奴游骑兵攻打我大汉玉门关,导致我汉家儿郎惨死关头,这就是你于扶罗的敬意!”
“这样的敬意,本都督可受不起!”
于扶罗依旧低着头,卑微到尘土里道:
“于扶罗不明是非,受到奸人挑拨,加上父命难为,这才举兵南下,所犯过错,愿受都督罚!”
华雄淡淡道:
“过错?难道不是罪行吗?”
于扶罗心里一阵苦涩,你华雄没事攻打西域的时候就不是罪行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说不出口!
华雄继续问道:
“说吧,大战在即,你这个右贤王不在匈奴大营好好呆着,来我军中干什么?”
于扶罗沉声道:
“我于扶罗愿意效忠都督,麾下七万游骑兵都愿意听从都督调遣!”
华雄一愣,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你于扶罗自己的意思,还是匈奴王庭的意思?”
于扶罗咬牙道:
“不敢欺瞒都督,现在是我于扶罗右贤王一派的意思,只要都督愿意收留我,不久后这将是整个漠北王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