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陪父亲的燕宇,突然接到了楼下邻居的电话,也是一个租房客。这家住着一户回族家庭,夫妻两人开了一个切面馆,女儿跟邹梦一个学校,不过已经是初三,今年参加了中考,有个儿子,已经读小学了。
自从燕宇搬进来,则很少跟他们交流,因为碰到的机会不多,倒是经常遇到他家的女儿,有时候邹梦也会跟着这个女孩一起去学校。这个女孩叫马梓涵,个子很高,瘦瘦的,一看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其实那是女孩自己为了保持身材。这家的男主人叫马鑫。
“你的房子,漏水了,我家都被淹了。”马鑫说。
“我不在乌鲁木齐,我也是租客。我会给房东打电话,让她尽快过去处理。”燕宇说。
因为经常聚餐,所以燕宇还是跟房东安妮联系得比较多。
“阿姨,楼下的邻居说,可能我租的房子漏水了,我现在不在乌鲁木齐,回北京了,您看您有时间去看一看。”燕宇说。
“好的,我马上过去。”安妮挂断了电话。
安妮急急忙忙去了那个老房子,看了一下房子里,并没有积水,但是厕所里边的热水器滴水越来越严重。她又去了楼下,看了一下他们渗水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在无形中已经将楼下的房子泡了,是那种慢慢地渗水,楼下的一层装修的墙皮都泛起碱了。
马鑫对安妮说:“大姐,你这房子是租给别人的,我也会给我的房东说明情况,到时候赔偿也分明。”
“这个不是我租客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赔偿我会跟你的房东谈,我们都是老邻居了,都认识。”安妮回到房子,想了一会儿。
他给楼下的房东打了电话:“顾大哥,我老房子漏水了,把你的房子泡坏了,你看你哪天有时间,过来一下,我给做个赔偿。”这个顾大哥叫顾城,跟那个诗人一个名字。
“这个事啊,我的租客给我打电话了。”顾城说,“都是老房子了,难免出毛病。我那个房子,也没有怎么装修,不用赔偿了。你就把你的房子维修好,不漏水就行。”
安妮知道,租客肯定是会因为住宿条件不好,而降房租,所以安妮已经打定了主义,要把自己的房子和楼下的屋子,都维修一下。不过,这个得花不少钱。
燕宇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安阿姨,房子怎么样,如果需要维修,我可以出钱的。”
“不是你的问题,是房子老化,这个是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了。”安妮挂了电话。这个事情,安妮也没有跟女儿安宁说,就自己开始做了。
自己房子,主要维修的是厕所的位置,她不仅更换了新的热水器,还重新做了防水,经过测试,完全没有问题。对于楼下的情况,她请人进行了简单装修,可是很用心,得到了马鑫的认可。在燕宇不在的日子里,安妮又像以前一样,隔个两三天就来一次,浇一浇花和蔬菜。
几乎是在同时,李大器的房子也出现了问题,出现了漏水,房子都泡了。楚明急忙把李大器接到了自己家里,开始李雪君的父亲李国强想把老爷子接过去,他死活不答应。这一妥协,李大器就被接到了楚明家。
李雪君怀孕了,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不管了,一般也是在楼下遛弯,楚明工作忙的时候,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下老爷子来了,她反而有了倾诉的对象。
“楚明,我爷爷的那个房子交给你了,你得好好装修一下。”李雪君对楚明说。
“那是一定,正好我原来公司也在做装修的业务。”楚明说。
“那个公司不是已经交给雪灵了吗?”李雪君说。
“帮个忙,还是可以的。”楚明说。
李大器忙说:“我那个房子,老是老了点,但是别给我装修得花里胡哨的,越简单越好。”
“爷爷,这个您放心,我会先做一个效果图出来,然后让您看一下,您认可了,我们再动工。”楚明说。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李大器说。
李雪君也不知道爷爷李大器为什么跟楚明这么熟悉,但是他非常喜欢这样的气氛,唯一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父母跟爷爷相处得很差。
“孙女,你这什么时候生啊?”李大器问李雪君。
“明年一月份。”李雪君说。
“你小时候,爷爷也没有好好陪过你,这段时间,可是要跟你好好聊聊天。”李大器说。
“您来住,我感觉很好。”李雪君说。
李大器有那么多子女,孙辈中也有不少孙子和孙女,不过关系亲近的却没有几个。李雪君小的时候,倒是跟爷爷非常亲近,不过后来读书、出国,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即使回到乌鲁木齐定居,因为爷爷与父母关系闹僵了,也很少走动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我教过你书法,你现在还练不练?”李大器对李雪君说。
“我早已经不练了,不过有一整套的书法设备还在,宣纸都有。”李雪君说,“爷爷,你倒是可以重新教我书法。”
“我就这么一个兴趣爱好了,坚持了这么多年。让我看看你的设备。”李大器说。
李雪君指挥着楚明将文房四宝找了出来,的确是不错的一套毛笔、砚台、墨方、宣纸。
“您要不要动动笔?”楚明说。
“那是肯定,今年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李大器似乎非常痴迷。
楚明全程伺候,研磨、展纸。李雪君突然说:“爷爷,我记得你画画也不错,那种竹子跟假山在一起的画。”
“那个是最初的,退休之后,我可是研究了很久,如今可以画很多东西。咱们的国画,在于用水用墨,越学,越喜欢。”李大器说。
他一运笔,就开始了绘画,是一幅李雪君说的那种竹子与假山的结合,浓淡之间,就有了风骨和气度。李雪君和楚明看得很认真,而李大器画得也很随性,画完之后,提笔就落款了,一首诗。
“可惜,没有把印章带过来。”李大器说。
“你告诉我放哪了,我给你拿过来。”楚明说。
“算了,等明天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自己取吧。”李大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