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爸爸怎么把他持有的股票都卖掉了。”李卓然给儿子燕宇打来电话。在最近，李卓然很少打电话，偶尔打个电话，也是问一下燕政的病情，并没有太多担忧，可是这次不一样，是涉及到家庭财产。

“我不清楚，爸爸没有跟我说。”燕宇说，“妈，你也别担心，我觉得他现在好多了，很稳定，思维清晰，他的行为是正常的。”

“我就是怕他糊涂了，那样……”李卓然说着，就伤心起来。

“我会问清楚，给你回电话。”燕宇说。

燕宇在公司上班，燕政已经带着学生去新疆各地去科考了。他给父亲燕政打了电话，燕政很快接了电话。

“爸，我妈打电话问你持有的股票怎么卖了？”燕宇问。

“奥，我就是想卖掉，急着用钱。”燕政说。

“您急着用钱，用在哪里，怎么不跟我说一下。”燕宇说。

“我自然是有地用钱，你不用担心，我既没有被骗，也没有乱花钱。”燕政说。

“好的，我知道了。”燕宇说。

“你别听你妈一惊一乍的，我还得跟他离婚。”燕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在燕宇的印象中，父亲燕政做事最有分寸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父亲有买股票，甚至其他投资，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燕宇给母亲李卓然回过电话：“我爸自己卖掉的，他有用钱的地方。具体原因，我没有问，他没有说，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会乱用。”

“儿子，你不知道，按照现在的行情，那有好几百万呢，你爸爸拿出好几百万去干什么呢？”李卓然说。

“我还以为就几十万呢，没想到有几百万。”燕宇说。

“咱们家一共买了四只股票，你爸爸卖掉的是在他名下的，还有两只股票在我的名下。”李卓然说，“我也是才知道你爸爸把股票卖掉了，他这是真的要跟我离婚了，都开始转移财产了。”

“没有那么严重，放心，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燕宇说。

在燕宇的印象中，自己家里并不是有钱人，以前住着一个四合院，后来拆迁，自己搬到了新的楼房小区，按说补偿款也应该不会太多。他们怎么会拿出钱来买股票呢，而且玩得那么大。有的人做事非常低调，他们是小老百姓，做着波澜不惊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富有者。

等燕政回到乌鲁木齐后，还没等燕宇进行盘问，他就开始了行动解说模式。燕政首先带着燕宇去了一栋在阿勒泰路上临街的旧楼，那是一个最靠近中间道路的破楼。

“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呢？”燕宇问。

“我在这里买了十套房子。”燕政说。

“爸爸，你别跟我开玩笑。这的破楼，你买它干什么，而且还买十套房子，我们住嘛？”燕宇问。

“我们不住，我们租出去，乌鲁木齐的房价跟北京的房价真的没法比，我在最低的价位买入的，肯定不会亏欠，而且把房子租出去，可以减轻不少压力。”燕政说。

“爸爸，如果你投资，不要投资不良资产好不好。”燕宇有些生气。

“那你就让你爸疯了吧。”燕政说。

“我听我妈说，你手上有几百万呢，难道全花光了。”燕宇说。

“我手上有2000万，我只是动用了我个人投资所得，而没有动家里的资产。”燕政说。

“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燕宇问。

“咱们家本来就挺有钱的，你妈还给你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呢，都没有告诉你。”燕政说。

“那我们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燕宇问。

“当然是投资挣来的，不信你问你妈，只是很多我个人的投资，她不知道而已。”燕政说。

“我们看你们这是要打官司的节奏，要离婚，分财产都够你们掐架的了。”燕宇说。

“我是懂法的，所以你妈占不到便宜。”燕政说。

燕宇活了三十多年，才知道自己家本来是一个富裕之家，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他没有再跟父亲争辩，好像那些钱是自己的一样，有点私心的意思。

燕政想了想说：“儿子，我还有其他的投资，你想听吗？”

“你说，我就想听。”燕宇说。

“除了投资房产，我还投资了绿色农产品开发以及历史文化衍生品开发。”燕政说，“历史文化衍生品这个我一直有投资，来了新疆之后，又增添了新的项目。至于绿色农产品开发，是看到新疆本地的优质农产品，便萌生了开发绿色农产品的想法，而且好产品就应该买上好价钱，而且跟扶贫开发相关，我就做了。”

“这两个还有些靠谱。”燕宇说。

“儿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觉得很多时间不够用，会觉得很多理想只要执着是不够的，而是需要很多元素聚合，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燕政说，“都说研究历史的食古不化，可是他们疯起来，谁都挡不住。”

“您还是别疯了，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燕宇说。

“也许我不得这场病，很多事情，我还看不明白。我会想很多传统的人那样，积累财富留给儿子你，可是我生了一场病，活明白了。我就是我，为什么总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活呢，这是不是太狭隘了。我应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花自己的钱难道有罪嘛，显然没有罪，是理所当然的。我为什么要给你留下那么多财富，为什么要让你成为富二代呢，我不想，你已经自立了，我一点，我很放心你。”燕政说。

“那是我不知道你这么富有。”燕宇开玩笑。

“我知道你，别跟我开玩笑。”燕政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能说我们不自私，只能说在我们自私的同时，能不能为社会做一点贡献，起码在某个领域，做一些尝试。我很喜欢试验这个词，也就是现在国家在做的很多政策的试点，如果成功了，再总结经验，有序推广。其实，很多问题，是一个社会问题，没有人深入解读，就觉得那样存在是合理的，没有人去解决问题，从而让矛盾激化了。”

“我现在感觉，老爹，你让我放心了。”燕宇说。

“还有一个事，给你说一下，我们要搬家了。”燕政说。

“为什么要搬家，住得好好的。”燕宇说。

“因为我恢复记忆了。”燕政说，“你的那个房东安妮是我在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认识的初恋，如果我没有猜错，她的女儿安宁应该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听到这个消息，燕宇突然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