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冷风呼啸,路上行人稀少。
清远市虽然白日里繁华无比,但夜晚治安并不是太好,常有游手好闲的混混痞子四处游荡,偶尔还会出现谋财害命的情况,所以夜间少有人行走。
纪尘所在的小区年头不小,附近没有什么便利商店。
他需要从小区门口出去,然后走过一条街道,才能来到“青青便利店”。
纪尘走在街上,四野无人,天上明月被乌云笼罩。
啪嗒!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他清脆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响起。
啪嗒!
啪嗒!
“等等……”
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纪尘皱皱眉头,看向身后,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朝着他走来,穿着风衣,手里拿着酒瓶。
“醉汉吗?”
他转回身来,不再关注。
啪嗒!
那人看起来走路跌跌撞撞,但是速度极快,不到片刻,就走到了纪尘身边。
“嗯?有些不对!”
他抽动鼻翼,一丝腐败的气息自那人身上散发出来。
纪尘连忙朝左侧退了两步,眼神锐利,盯向来人。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将脸庞缓缓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高度腐烂的脸,面部的皮肉枯朽,露出惨白的骨骼。
空洞的眼睛中,耷拉着两粒萎靡的眼球,看起来有些缩水。
他口部露出鲜红的牙龈,森白的牙齿被鲜血染红,上面挂着几条不知名的肉丝。
整个人看起来又恐怖,又诡异!
“这东西里面居然没有灵魂?”
面对这足以令普通人吓破胆子的一幕,纪尘却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
世间万物,但凡可以行动的生灵,其躯壳之内,必有灵魂。
然而在他神意感知当中,这具躯体仿佛死物一样,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灵魂的痕迹都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这具死物是如何活动的?难道是这个世界特殊的修炼体系?”
纪尘这边陷入沉思。
但那具尸体却已经按耐不住,扑了过来,已经损毁的声带震颤,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血……肉……心脏!”
‘居然还可以说话?’
纪尘对这具尸体的活动原理更感兴趣了。
他轻松地避开这具尸体的攻击。
但是风衣男一击之下,居然把水泥地面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破坏力也不小。’
纪尘如猫戏耗子一样,任由风衣男疯狂攻击,自己却凭借神意,提前观察他肩肘身躯的攻击方向,进行闪避。
‘只有这样吗?’
观察后,他感到十分失望。
虽然风衣男看起来力量大,身手矫健,但除此之外,却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他神意一动,分出一丝意识,化作玉枢神龙,进入这具躯壳识海当中。
风衣男身子一震,瞬间温顺下来。
“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纪尘微笑说道。
他已经用神意控制了这具躯壳。
在他感知当中,一丝无形的精神力伸向远方,似乎源头就是这具尸体的主人。
风衣男当即迈开步伐,在前面带路。
……
胜利路。
开元小区。
某间三室一厅的房间内。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面色惨白的青年面露惶恐,神情不安。
“我的尸偶,怎么感觉失去联系了?”
他叫乌达,是一个不入流的炼金术师。
那具风衣男尸偶,就是源自于他的一场不成熟的实验。
虽然成功制造出尸偶,但是它偶尔也会出现失控,自行出去觅食,寻找人类的血肉脏器。
清远市最近那几起凶杀案,就是这具尸偶造成的。
“不会是惹到执剑人了吧……”
乌达紧张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执剑人作为联邦官方的超凡机构,即便是超凡界的菜鸟,也对其强大而又神秘的作风,有所耳闻。
同时,它还会负责处理解决各种对普通人产生威胁的超凡事务。
恰好的是,乌达的尸偶,就是执剑人负责清理铲除的那一种。
“我只是想报复一下学校里欺负我的那些人,可不想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啊!老爹你坑死我了!”
乌达欲哭无泪。
与方辰一样,他也在学校里遭遇了校园霸凌。
不同的是,他从自己那早已经死去的老爸的遗物当中,翻到了一本炼金笔记,从而懵懵懂懂的成为超凡界新晋菜鸟。
咚咚咚!
就在他紧张地坐立难安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是谁?”
乌达下意识地喊出声来。
紧接着,他就后悔不迭。
这样他就无法装作不在家了。
“开门,查水表!”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面说道。
‘骗鬼呢?’
乌达眼角抽搐。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发现现在是深夜十点。
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查水表!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外面的人继续说道。
‘果然,我事发了。’
乌达面露苦色,挣扎着望向窗外。
这是七楼的窗户。
‘跳下去我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
他低着头,磨磨蹭蹭来到门边,不情不愿地打开大门,抬头一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凑在他跟前。
“我靠……”
乌达吓了一跳,居然整个人朝后倒去。
“被自己的东西吓到,你也算是人才……”
风衣男进来以后,让开身子,高中生模样的纪尘从后面走出。
“等等,就你一个人?”
乌达龇牙咧嘴地揉揉身子,看清人数以后,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不是说我已经被你们包围了吗?”
“没有错。”纪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风衣男。
乌达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他的是尸偶!
纪尘挑挑眉头:“有意见?”
乌达:“……”
他不死心地想要借助精神联系,让风衣男把这个高中生狠狠教训一顿。
结果风衣男纹丝不动。
纪尘似笑非笑。
乌达连忙从心,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有。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紧张不安的青年,纪尘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人心是最为复杂的事情。
即便乌达看起来十分惶恐,却也不一定会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自己去看。’
纪尘神意一动。
房间内似乎突然浮现一道庞然身影,气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