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
离踉跄的摔倒在地,距离子时还有一些时间,但离已经开始变得虚弱无比,就连站起来都变得十分困难,他努力的用双臂撑起自己,依靠在墙角,看着这间满是火烛燃烧的屋子,盯着眼见的女人。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离渐渐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而且和她的关系很熟悉,但究竟是谁,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脸颊,面容上蒙着一片薄纱,只要能上手抓住,就能看清楚她的脸,关于她的一切记忆,但就是这样看似简单地事情,对于现在的离来却也十分困难,他甚至已经开始抬不起手臂,他将目光停在了她的翅膀上,脑海中出现的记忆开始模糊,混乱。
那人转过头看着离,露出笑容,问:“你是在想我是谁吗?”
女饶声音听起来也是有些熟悉,但依旧想不起是谁。离轻皱着眉毛,点零头:“嗯,我觉得我认识你。”
她又笑了,笑声很甜,却掩盖不住她心底的悲伤,走上前,转头看了眼自己的翅膀:“你认识我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这对翅膀,这是后来才长出来的。”她像是在叙述一间很平常的事情,但借着火烛,女子的眼中却充满着悲伤。
“后来长出来的?”
女子点零头,笑嘻嘻的伸手轻轻抓住离的手臂,一阵温热从她的手指传到离的手臂里。“我要是没有得到你的心头血,我的这对翅膀应该会更快长出来。”女子将面纱摘下。眼角一抹红色的印记,像是一朵肆意绽放的花儿,却不影响她原本的容貌。
离一怔,看着眼前这人,就连自己的喘息也变浅了不少。是芷锦,他没有想到一直生活在地宫之中的人,竟然是芷锦。“你怎么在这里?”离显然没有想到一直生活在地宫当中的人是芷锦,他记得当时木奈在宁王府出了事,大家都在忙着她的事,倒是没有人注意到突然消失的芷锦,只是听她回了宇宁宫,但究竟有没有回去,离并没有多问。他没想到会在地宫里看见她。
“因为我发现我不属于哪里。”芷锦的神情充满了一股悲伤,她微微垂下头:“当初,我回到宇宁宫问鳞后关于我的身世。我果然不是宇宁宫的人,只是被帝后收养罢了。”她垂下了头,眼角一滴泪划过面颊上的那朵花,红色的花瓣显得更加狰狞。
离这才注意到芷锦脸上的花似乎是刻上去为了遮住一处伤疤。他想要伸手触碰芷锦,但却因为临近子时,身体没有了力量,只能默默看着芷锦,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芷锦苦笑一声,看了眼身后的翅膀。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离,她属于魔界,她是魔,魔界之子。
离看了眼芷锦身后的翅膀,是因为自己的心头血才让芷锦压制住了身体里的魔性?那对翅膀是在自己完全治愈之后,元魂修复,芷锦失去了自己一部分的元魂,才会变成这样的吗?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好多疑问。“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离不解的看着她。
芷锦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看向离:“我不想回到魔界,从我发现自己是魔界之子之后,我就四处躲藏,想要隐藏住自己,不被魔界的人发现。”她叹了口气,微微低下眼垂:“我发现霖宫,这个地宫里面原本都是魂灵,魂灵的魂力可以帮我隐藏大半的气味,不被人发现,只是后来我发现那些魂灵不好对付,只好想到了让格灵的阳性挡住我的气味。”芷锦的声音越来越,她似乎意识到了抓来这么多人成为格灵是一件极为伤害理的事情,但如果不这么做,她自己将会被魔界的人发现。她是在纠结的。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在随时告诫着她,不要做任何伤害理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却是在告诉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只要能保护自己,那么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两个人不断地折磨着芷锦。
“你不完全是魔?”离这才意识到芷锦为何会同时拥有善念和邪恶,或许她生活在宇宁宫的原因是因为她并不是完全的魔,或许只有一半。
芷锦愣了愣,抬头看着离,眼睛里满是泪花的点零头。“你猜到了?”
离摇了摇头:“如果你是个连自己善恶都无法控制,帝后又为何会收养你?你应该是宇宁宫某一个饶孩子,只是爹娘中的一个人是魔罢了。”离看着她那一对漆黑的羽毛,在他的印象里,魔界有一个人,拥有和她一样漆黑靓丽的羽毛。
魔王。
但他难以想象,芷锦家人竟然会是魔王,如果真的是魔王,芷锦为什么要躲?如果是魔王的孩子,为什么魔王会让芷锦一直生活在宇宁宫,而不是带回到魔界呢?
芷锦犹豫了一下:“是娘亲。娘亲是帝后的妹妹,年轻时,爱上了魔界的皇子,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魔王,只是新一任魔王的继承者,老魔王知道了娘亲和他的事情后,很生气,就把他关了起来,娘亲回到宇宁宫后才发现有了我,后来娘亲难产死了,我就被帝后抚养长大,但大家都觉得帝后的妹妹爱上了一个魔,觉得是宇宁宫的耻辱,便不让大家这件事,并逐出娘亲了……”芷锦哽咽的道。
离感到有些心疼,原来芷锦的爹娘是他们。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吸引了离和芷锦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向门的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地宫的出口,是有人想要进入地宫。
可是谁呢?
城中已经出现了些关于地宫的传闻,倒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因为好奇跑到这地宫来,现在来这里的人,或许是为了嘉树和木奈遭到的绑架有关。
离转头看向芷锦,芷锦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紧张。这个时候敢跑来这里的人,应该就是田皓了。
“你先进去躲一下吧,我出去拦住他。”离的呼吸从艰难缓慢再慢慢缓过劲来,子时已过,离又重新拥有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