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章·附灵(1 / 1)阿肯的游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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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魔物,伊欧娜似乎反而比我更显神威一些,不知道那个全覆式的头盔是不是具有过滤空气的高端功能,反正她在浓重的瘴气中连窜带蹦,一直在吸引那怪物的注意力。

而我只能阴嗖嗖的从远处发射斗气远程支援一下,因为仅仅是稍微靠近到瘴气稀薄的地方,腿就开始麻痹了,这还是因为我具有毒耐性的兽人血统的缘故,若是没有神装的普通人,应该会当场瘫痪进浓水里然后凄惨溺死吧?

“碰!”那怪物突然一挥粗壮的胳膊,伊欧娜被打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被击飞了出来。

“怎么样?!”我赶忙跑过去,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绿色汁水,出了瘴气就开始冒烟,一看就不能碰。

“吱……吱唔……”隔着头盔,她含糊的嘟囔着,之后头盔突然褪去,她马上转头呕吐起来。

“啥啊……”我不明所以,然而却发现那魔物似乎并没有追击,因为浓厚瘴气的关系,我只能看到它臃肿不堪的巨大身躯以及周围数目不明的肢体在毒雾中令人生厌的缓慢舞动,这家伙动作并不快,但是出奇的强韧。

“植……植物!”终于缓过劲儿来的伊欧娜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盔甲……头盔……我封死了,所以毒气进不来。”

“哈?原来如此。”并不是那么高级,而是伊欧娜将盔甲的缝隙完全封闭住了,所以瘴气才伤不了她。

既然这样干嘛不把面罩做大一点儿……

不过伊欧娜倒是获得了十分有利的情报,这次的魔物并非是人形,而是类似于植物的东西,所以这种被动的行动模式也就很好解释了。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浓汁和瘴气的范围却在不断地扩大着,转眼之间,就已经扩大了一倍,而且以这主体为中心,四周也开始冒出小一些的树苗状态的魔物。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弄不好整块大陆都会变成魔界。

一辈子都不想去那种地方了。

“既然是植物的话,用火?”我看了一眼伊欧娜,她的斗气附带火属性,往这方面侧重发挥的话,效果并不会比火魔法差多少。

伊欧娜做了一个苦脸,“那你就继续支援我吧!”她说完,头盔重新覆盖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芙蕾雅和温蒂妮郑重的祷念声,似乎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施法了。伊欧娜重新将佩剑附加了斗气,烈火马上就从锋利的剑刃上燃烧了起来。

“来吧!”伊欧娜义无反顾的再次折返,先是一下子砍翻了外围试图往外延伸的矮小植株,继而步步为营,削弱中间主魔树的力量,战斗意识相当的清晰明了。

也借助了她此刻那火炬一样的武器,我得以在瘴气外围看清了这魔物的全貌。

是植物,这一点不会有错,但是与其说是树,更不如说像是树和巨大真菌丛的混生体。

紫色的粗糙外皮上布满了犹如漩涡一样的怪异纹路,犹如剔透的黄色脓包一样的东西挂得到处都是,而且还因为与伊欧娜的厮杀而随着树干颤动不已。虽然是树木一样的植物,但是却生有像是果实一样生长在枝蔓上的眼球,不停地有眼球爆开分解,又有新的眼球生成,黑色的瞳孔怪异的抖动扭曲着,似乎像是有意识一样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真了不起啊,伊欧娜竟然能忍住那么长的时间才跑出来呕吐。

我亦强忍着翻腾的胃部,冒险冲进了瘴气更浓的地方。脚部嘶嘶作响,不过一会儿鞋子就被浓水腐蚀没了——不过还好,虽然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刺痛感,但是腐蚀性比不上兽人的再生速度,只要屏气不呼吸,应该就不会中更深的毒。

手中还拿着之前从穆夏士兵那里抢夺来的奇怪兵器,一直以来我都在不断灌注斗气以测试它的极限,而现在,手中兵器的手感重了几分,灌注斗气的举动也终于开始费力了。

果然是有极限的吗?看来猜想是对的。

与之前那个套在穆夏女人的脖子上的那个项圈一样,吸收到一定量的魔力就会被迫释放,而承载的魔力如果超出极限就会坏掉。这种专门克制斗气的武器只不过是需要吸收更多的斗气而已,到了极限之后,如果所料不错的话……

“伊欧娜!强力一击之后就闪开吧!”我大声疾呼,腐臭味的浓厚瘴气一下子灌进了我的嘴巴,我干呕了几声,强忍住了要大口呼吸的冲动。

从汪汪泪眼的模糊视线中我隐约看到伊欧娜朝我点了点头,手中火焰剑的火光更胜,擎天一劈之下,这怪树竟然发出了震颤灵魂的痛苦哀嚎。伊欧娜不敢恋战,在魔物充满报复欲的无数树枝触手席卷而来的时候,便灵巧的从瘴气中退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我突然加大了斗气灌注的力度,这黑色的锁喉叉一下子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就仿佛下一秒里面累积的斗气就要迸发而出。

伊欧娜退出了瘴气的范围,这魔物马上调转枪头将攻击的目标对准了我,虽然速度不快,也无法移动,但是似乎只要在瘴气里,它就能够获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刚刚伊欧娜全力劈砍出的一击虽然凶狠,燃烧的火焰也确实起到了克制的效果,但是那巨大的几乎要将整棵魔树分离成两半的创口,却在里面不断喷涌的浑浊树汁的冲刷下,开始逐渐愈合。

“去吧!”我一声闷哼,挤出了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那叉子像颗金色的流星一般脱手而出,同时我脚步用力,整个人也跟着往后急速退去。

“轰隆!”瘴气中爆发了一声闷雷,肉眼可见的很大一片毒雾被卷进我所制造的爆炸中消弭了。

“成……成功了吗?”不远处,伊欧娜有些傻愣的喃喃道。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我们所期望的那么顺利结束。

面前,仅仅是毒雾变得稍微稀薄了一些,瘴气之中的那残破的身影,先是寂静了片刻,紧接着很快就出现了重新复苏的颤动。

“生命力太顽强了吧?!!”我震惊之余,看到那至少被炸掉大半的躯体上开始长出新的细小的枝芽,新的眼球从那枝芽上膨胀而出,其间的眼神包含着强烈的愤恨和怨毒。

“再……再来一次吗?”伊欧娜拄着剑从地上爬起来,毕竟从体力上来说不过是个训练得当的人类,刚刚多次在毒气中屏气穿行,已经是超越寻常人体负荷的激烈运动了。

“啊,也是没办法了。”我的双眼紧盯着这魔物,暗自调节着自身的呼吸。“这一次换我主攻吧。”我无奈的说道。

就在我们打算要再接再厉的时候,裸露在外,被瘴气腐蚀得残破不堪的皮肤上,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湿润和凉爽。

“嗯?”我本能的抬头,却见明月之下,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稀薄的乌云。

下雨了?这可真是仅次于魔族现身的奇事,在沙漠中也会下雨吗?

就像是在回应我的疑问似的,湿润的空气中突然开始淅淅沥沥的飘散下来细小的雨滴。

“是雨吗?”伊欧娜也很惊讶,不禁解除了部分神器,双手张开,来感受这难得的舒爽。

我伸了伸舌头,雨水清澈而甘甜,并不像是这魔物所搞出来的东西。

“呕……”突然一股莫名的反胃从我的嗓子眼里涌出,我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都是腥臭难闻的黑水。

“有毒吗?!”伊欧娜在我旁边焦急的询问,我则摆手以对。恰恰相反,似乎是雨水将我体内吸入的瘴毒给逼迫了出来,呕吐之后,我只觉得神清目明,肚子里也没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清脆的铃声,寻声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名从未见过的优雅贵妇,款款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淡蓝色的长发在身后无风自动,略显青涩的躯体上仅着一缕薄纱一样的同色长带,跣足,迈着纤细而轻盈的舞步,灵动的飘荡而来。

“这是……!”我闻到了从这不知来历的家伙身上飘来的清新的雨的气息,这妇人低垂着狭长而透明的睫毛,让人看不清她姣好面容下的表情,然而只见她径直路过了我和伊欧娜,朝着那充斥着腐败瘴气的魔物不紧不慢的走去。

“喂!危险!”伊欧娜想上前阻止,脚步虚浮险些踉跄倒地,但芙蕾雅却不知何时从旁边出现,扶住了她的肩膀。

不会吧……

我回首张望,并不见温蒂妮的身影。

“是附灵哦!”芙蕾雅将一根手指伸出,点指那缥缈得不似凡物的生灵,“温蒂妮那孩子可是擅自做了让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么说着,那“妇人”步入了魔物的领地,所到之处,剧毒的瘴气竟然慢慢得到净化,地上横流的污浊脓水也变得清澈,本就深受重创的魔物竟然开始颤抖,那是弱小的野兽面对绝对强大的存在的时候,因恐惧而做出的应激反应。

突然,那魔树以惊人的速度冲出无数尖锐的枝蔓,在伊欧娜的轻呼声中瞄准妇人而来,然而妇人就好似毫无察觉一般,仅仅是像是无意识的踏出了灵越的舞步,便以我无法理解的姿态躲过了这凌厉的攻击,细嫩仿佛白玉一般的手指轻抚,这些恼人的藤蔓竟神奇的自我消融了。

“这里以前也是一片绿洲,”芙蕾雅此时解释道,“虽然现在因为人类的活动,表面上枯竭了,但是那边不是还保存着一口水井吗?”

“所以她现在……?”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周身散发着波涛一样强大气场的妇人,在她的面前,魔物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软弱得像是小草。不同于大海的深幽与莫测,是犹如初春雨后让人感到清新与治愈的湿润。然而在这股温和的力量之下,却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

“这孩子从出生下来就携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水元素亲和力。”芙蕾雅流露出赞叹的神色,“我觉得她终有一日会达到连我也仰之弥高的成就,所以我便擅自给她取了那位水之侍女一样的名讳,唤做‘温蒂妮’。”

“取神明的名字不会不吉利吗?”我狐疑的问她说。

“如果命硬的话就不会有事。”对方流露出了继母一般的微笑。

谈话之间,那位以水之侍女的姿态行走于人间的精灵水元素使张开了双臂,清澈的涓流自她手心温柔的流出,环绕住魔物仅存的一丁点儿领地,那令人作呕的魔树由原本的恐惧与躁动,逐渐开始变得迟钝,最终,在水流的包裹下逐渐消融,宛如一缕青烟,彻底不见了。

“干掉了……”伊欧娜瞪大着双眼,依然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在真正的神力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就在这时,那令人敬慕的神姿终于开始涣散,温蒂妮瘦小的身影也从中逐渐显现了出来。

“哎呀,要快去扶住她,”芙蕾雅这时候提醒,“施展附灵可是相当辛苦的事情。”

“哦……哦……”我应答着快步上前,在温蒂妮将要摔倒在地之时将那细小的身体托起。

“你做了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看到怀里的温蒂妮虚弱的睁开双眼,我由衷的赞叹道,“你太厉害了,温蒂妮!”

“怪物……干掉了?”她用细若蚊丝的声音喃喃道。

“对,托你的福。”我对她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然而温蒂妮却突然勉力抬起了自己此刻湿润且冰冷的手,一下子按在了我的眼前,动作之莽撞,差点儿就戳中了我的眼睛。

“唔!这……你做什么?”我被迫闭上了眼睛,困惑道。

“我……我没穿衣服……”她用低得几乎只能用兽人的听力才能够勉强听到的声音,吞吞吐吐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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