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程不急,三个人游着山玩着水一路嬉闹着回去的,就是南星总愁眉不展,问什么也不说,还一口咬死自己水土不服。
她是水凡大师兄的大弟子,从小跟着大师兄山南海北的游历,水凡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她水土不服是假的。但南星不愿说,她也不好一直问。
路上风景如画,和风细碎,黎水凡是一边忧心着黎晞一边欣赏着山水,镐京城旁有个集镇,里面多是些手艺人,水凡本不愿凑热闹,今日却瞧着这集市像是冒了金光一般。
想着南星闷闷不乐,水凡便决定带她们去淘一些东西,一进集镇,热闹非凡,三人的烦恼随之少了一些。
“小姐,小姐,那家店的布料好漂亮!”景蝉两眼放光的指着不远处的门店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样吧,咱们三个人分开逛,酉时在集镇入口汇合!”水凡一声令下,便一个人跑了,待景蝉和南星回过神来,她已经没了人影。
果然,女子在购置采买面前的特质就是如此令人费解!
冰糖葫芦太酸,水凡看了一眼,不太想吃,糖人儿太甜,她又看了一眼,也不太想吃。
路两边摆满了商贩的小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小摊后面的店面里售卖的东西好像更高级一点!
水凡在小摊上买了三把木梳,一回头,身旁那家玉器店似乎闪了与适才同样的金光,吸引了水凡注目。
她走了进去,店家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左额发际处有一块不易察觉的红色,见水凡走进来,笑脸相迎而去,“客观,随便看看。”
水凡盯着那人认真看了半天,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你是老板?”
“正是在下,姑娘可以叫我清潭。”
水凡看了自己一身的男装,皱眉道,“清潭公子,可会雕玉?”
见水凡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清潭心想,莫不是阎王爷的孟婆汤兑了水?笑道,“自然是会的。”
“能不能给雕一对玉镯?”
“姑娘想要什么样式?”
她想了一下,“好看就行,我送人的。”
“可否打听一下,送与何人?方便在下考虑雕刻什么纹饰。”
“送给我两个,嗯,两个好朋友。”
清潭浅笑,“好,在下明白了。”
水凡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这是定金,有劳店家了。”
“姑娘,我这店下月要迁去雍梁,希望姑娘下月初前来取你的玉镯,不然就要劳烦姑娘去雍梁了。”
“这样啊,那我就牢牢记下,下月初一,来你这儿取玉镯。”
“好!”
水凡踏出门槛,又折回来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清潭打趣,“可能上辈子见过。”
“孟婆汤假了么?”水凡见他打趣,便也打趣的回了一句。
待她走后,清潭轻笑,果真是心有灵犀,一只锦色小鸟落在清潭肩上,“她记起你来了?”
清潭道,“你真以为阎王爷那孟婆糊涂了不成?”
“哎!咱们三个在一起几万年,也不怪她忘不掉你。”小鸟轻声感叹。“就是怕别人疑心。”
“我在人间化身成男人,天帝不会起疑的。”
“还是你聪明,我也是多余跑这一趟,走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三个人在集市口相聚,水凡把梳子分给了南星和景蝉,得意洋洋的说,“这三把梳子,三种花,寓意多好啊!”
“是,是,小姐挑的,都好!”景蝉开心的收下了。
三人回到黎府还没一个时辰,水凡便收到大师兄令稚的信号,于是抓紧出门,在约定的茶楼见到满身疲惫的令稚。
“师兄,你以前那衣服比脸都干净的,今天在泥里头打滚了?”
“无碍,我今日找你来,有事相商。”
水凡从他脸上看不见表情,她也想问,大哥营帐屏风后面闪过的人影是不是师兄?她更想问师兄大老远跑去雍梁干什么?可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师兄有,她大哥也有,没事瞎打听别人的秘密像个乡间的泼妇,她感觉自己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还是别问了。
于是说,“师兄有何安排?”
令稚把手里的剑交给水凡,“我有些事情,要出一趟远门,我门内的事宜,暂且交给你打理。”
天下最大的帮派是陆家庄,陆家庄庄主是水凡的亲姨夫,她师傅洵昔这么多年一直在陆家庄颐养天年,令稚是洵昔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的就创建了净腥派,口碑能力仅次于陆家庄,如今师兄要把门派交给她,水凡真是吓了一跳。
“师兄,你一年前把南星交给我,现在又把掌门佩剑给我,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解决啊,你这么大一个帮派,我实在没能力管理。”
“没关系,只是交给你一段时间而已,我门内弟子大多规矩听话,你只要定期去看看即可。”令稚放下佩剑就走了,水凡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回头。
拿着令稚的宝剑,水凡不知如何是好,回府看见南星,眼前一亮。“南星,你过来。”
南星走过来,“小姐,何事?”
“你师父把这掌门佩剑拿给我,我也不懂你们净腥派的事,还是你去比较合适,师兄要出个远门,这几天净腥派交给你了啊!”水凡学着令稚耍起了无赖,把佩剑递到南星手里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管理不好,等师兄回来为你是问啊!”
南星当晚就把佩剑还给了水凡,说众弟子一直都听从于她,就算没有这佩剑,也还能管住那些人的,水凡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把剑收在自己床头的箱子底部,就当是妥善保管了。
过了还没两个月令稚又一次面带倦容的回来了。
“师兄,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的!”水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曾经干净到洁癖的一个人,如今脸上竟然出现胡渣了。
“水凡,佩剑给我吧。”
“哦。”
这么个大宝贝,水凡收在箱子里还得担心被人偷走,巴不得赶紧还给他。
令稚接了佩剑,“你可认得我门下弟子林晚声?”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水凡想了一会儿,还是想起来了,“记得,那个大美人嘛!不是还有人传过你们闲话么?”
“我传她武功,教她文字,与她多年的师徒情谊,希望你以后不要难为她。”
水凡疑惑,“我难为她干嘛?南星我是极喜欢的,你委托给我我就一直让她在我身边了,这个林晚声啊,我虽不讨厌她也不太喜欢的起来,你可就别再塞给我了。”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想你以后见到她,别为难她。”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看起来像个刁难人的坏人?“我不会难为她的。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水凡,我曾想把门派托付给你,是我的自私,是我对不住你。”
“师兄,你怎么这样说?”水凡有些激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师门情谊厚重,你就是叫我赴汤蹈火我也没有怨言,你从没对不住我,是我懒而已。”
令稚终于笑了,笑的很浅,“你像极了咸族灵山的冰雪。”
“什么?”水凡没听懂。
“可你却从来不是冰凉的。”
还没反应过来令稚在说什么,他人影就消失了,大师兄突然间这么反常,黎水凡不觉得有异那就是个傻子了,急忙一路暗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