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水凡跟着张二叔哈哈笑了几声,笑完发现自己嗓子干疼干疼的,打开水囊就要往嘴里灌,忽然想起姒淮拿小杯子给她水喝的情景。
印象里,姒淮好像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吃饭喝水都是小口,说话声音不大不小,走路沉稳。
反倒是黎水凡,喝酒吃肉,嗓音高亢,走路带风而且还会爬树趟河!
她在这一瞬间开始怀疑二人是不是投胎时错了性别,随即,黎水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把自己这种种的迹象行为归咎于长期在军中生存染的恶习!
对!就是这样!
可当她眼神飘到南星身上时,又觉得不是这样的,南星不管在哪里,都温柔的像水。
黎水凡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囊里的水,景蝉一脸不解的问,“小姐,在学南星喝水么?”
果然,撇过去一看,南星在优雅的饮水,黎水凡呛了一下,“咳,咳咳。”
“呦!小姐,慢一点,你还是痛快喝吧!你看,都呛着了!”景蝉伸手帮她拍了拍后背。
黎水凡顺了气,问道,“你为何不像南星一样?”
景蝉憋闷,“小姐这是嫌弃我了?觉得南星温柔漂亮,那下次出门就别带着我给你丢脸了!”
“还生上气了!”黎水凡笑道,“我逗逗你的!”
南星走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景蝉怎么了?”
景蝉,“小姐嫌弃我了呗!”
“嫌弃?”
“对啊!嫌我不如你!”
南星笑道,“小姐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黎水凡打圆场说,“看吧!南星都知道我是逗你的!”
景蝉唉声叹气,“哎!南星就是比我懂事,没有办法!”
南星在景蝉腰上挠了一下,“还胡说!”
二人嬉笑打闹引来了周围士兵的观望。
黎水凡清了清嗓子,“嗯哼!别闹了,收拾一下,跟我去找北狄王!”
二人立刻住手止声,同道,“是!”
三千北狄兵成为了俘虏,黎水凡将人收押好,前去北狄王宫找北狄王谈判。
结果到了王宫,发现姒淮正在跟北狄王商谈,没等黎水凡开口,北狄王就同意了在北狄境内给黎水凡让出一片领域,供其筑建营地校场等。
姒淮如玉雕琢般的笑容气的黎水凡牙根痒痒。
最终三人商量好,北狄王承诺不与周军为敌,并且实时提供帮助,黎水凡点头放了手里的三千俘虏。
跟姒淮一起出了北狄王宫,黎水凡轻蔑的说,“世子,今日专程来截胡么?”
子羡识趣的装作没听见,放慢脚步与景蝉南星同行。
姒淮不答反问,“你还会搓麻?”
黎水凡咬牙,“你少来给我下套!”
姒淮,“我好心帮你说服北狄王,你说我给你下套!”
“我引来北狄和鬼方联合出手,鏖战一夜就为瓦解他们的同盟,让北狄王老实给我腾出地方,你可好,半夜去观战不帮忙,反倒等我胜了直接跑来这里替我摘了战果!”
姒淮挑眉,“你怎知我半夜去观战了?”
黎水凡气道,“今日看见你,我就知道了!不然你能把时间掐算的那么准?”
“你要是能把带兵打仗的脑子用在别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姒淮笑道,“你一夜没合眼,不如我带你客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南星,景蝉!”黎水凡回身道,“叫上从墨,回去把我们的人马带去北狄王送的的营地,抓紧搭建营帐屋舍。”
二人异口同声,“是!”
子羡挠头,“世子,我跟南星景蝉一起去吧!他们现在肯定需要人手。”
姒淮点头,“去吧!”
转眼间剩下他二人,黎水凡瞪着姒淮说,“你就是在给我下套!”
“随你怎么想,再不走,你就饿着吧!”姒淮在前面负手走着,黎水凡气了一会儿,挪步跟上去。
客栈不小,应该是北狄最好的客栈了,黎水凡好一顿吃喝后,从怀里拿出一千两银票,“世子,这是欠你的,今日还清了。”说完抹了嘴就要走。
姒淮抓住她,“楼上给你留了客房,去洗个澡睡一觉,盖房子这种事,镇平侯没必要亲自指挥吧!而且北狄王派了人去帮忙,不需要你操心。”
说着他把银票收起来,眼里鄙夷之色尽露,心道,“穿着盔甲打着仗,还能把银票放在胸口没有丝毫破损,这厮对于银钱似乎很执着。”
黎水凡上楼照了铜镜才发现自己脸上脏的一塌糊涂,怪不得姒淮吃完饭就催她洗澡,也不知对着她这张脸,姒淮是怎么吃下去饭的,还吃的那么从容!
桌子上放好了干净的衣物,应该是姒淮叫人准备的,黎水凡洗完澡,穿好衣服,店里小二撤了洗澡桶,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姒淮站在那里,一袭墨蓝的长衫,束发冠玉,腰间系的条带正好显现出他的身形比例,黎水凡不禁多看了片刻。
姒淮道,“这是你第几次痴看着我了?”
黎水凡收回目光,“也不怪别人多瞧你几眼,虽说长相不错,可也没到移不开眼的地步!”
姒淮无语,拿出一把木梳递给她。
黎水凡接过木梳,想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有些失礼了,急忙跑到铜镜前将头发梳好。
姒淮走过去,站在旁边说,“若头发湿着,便等干了再束起来。”
黎水凡也是这样想的,梳顺了发尾,便将木梳还给姒淮。
他却不接,“送你了。”
“你送我发簪,又送我木梳,我再不通情理,也知道你是何意。”
“我没催着你回复我,随你自己心意。”
姒淮说的云淡风轻,黎水凡低头笑道,“我的心意?你难道不知?”
姒淮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阵,“洗完脸白了不少,你不束发的样子,很好看。”
黎水凡被看的不自在,轻轻打掉他的手。
姒淮双手交叠在身后,与水凡只有一步距离,“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怕我负你,怕与我没有结果,怕自己哪天战死沙场我会伤心难过,所以你从不言明你心中有我,有些事情得你自己想通,我不逼你。”
黎水凡,“你说得对,像我这样,不知哪天能安稳度日,若好好活着,也是四方征战,与家人聚少离多,若是死了,最怕被人牵挂伤心。”
“平民百姓尚且有生老病死,意外百出,你若看不透,便不能勉强自己,我说了,不逼你,等你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障碍,我还在原地等你。”
黎水凡问道,“你怎么就笃定我能想明白?”
姒淮笑而不语,食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离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黎水凡懵了一会儿,哎!算了,管他呢,困死了,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