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现下也不好再硬闯,“既然妈妈都这样说,想来这楼内也未藏人,就不必再搜了,我们自当别处找去。”
领头的黑衣人带几人赔了罪就收拾兵器速速离开了。期间有个手下本想低语提醒头搜捕之要紧,却被领头厉声喝止了。
人走后,妈妈向客人们道了声歉,就算这事过去了。客人小姐们各自散开,该弹曲唱戏的,该饮酒划拳的,该禁闭门房游龙戏凤的各自耍去。
余昶明向出手救下自己的男人道了声谢,却听得那人抱怨一腔雅兴都被扫了。
“不知壮士尊姓大名?若是无妨,壮士何不同我到附近“饮仙居”吃酒去。相逢就是缘分,壮士救我一命,也好叫我宴请一顿作为报答。”
“鄙姓口天吴,单名一个山字。”那人也是豪爽,报了名姓就答应和余昶明一同吃酒。
余昶明让若松先带吴山前往“饮仙居”,自己则留下回云轻房里查探。果然柜中已无人,想是那人趁着刘妈妈阻拦的间隙已经逃了。
云轻本想施法留下余公子,谁知这人有了真侠士连江湖故事也懒得听了,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冲出门去就只回头嗷了一嗓子,约下次和云轻再会。
余昶明和吴山喝酒吃肉,畅聊江湖大小事,不觉已过酉时。临走,余昶明还千般说服万般求,让对方答应改日教自己武功。
余昶明和若松出“饮仙居”的时候,日头早落下了,天黑一片,大街上只留了零星几盏灯火。偏他俩又不能从余府正门进去,不然要是被管家逮个正着不得揪到厅堂上任父亲责骂。他俩走的是小路,打算从偏门进去。虽说小路近,又不易被人发现,可黑压压的也让人瘆得慌。
若松提着一盏从店家那要来的灯笼走在前头,余昶明则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俩人都是胆小的,一丁点风吹草动就搞得自己疑神疑鬼,还把对方也给吓得不轻。
余昶明紧跟在若松身后,故而前面的稍一停后面的就一鼻子撞上去。
余昶明鼻子疼得厉害,忍不住叫骂道:“你他娘的是存心害死少爷我是吗,停下也不知道说一声?”
“不是啊,少爷!前——前面躺着个人。”若松这一句话差点吓到余昶明魂飞了。
两个人紧紧缩在一起,提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笼,走两步退一步,过了好久才终于走到那躺在墙壁边上的人面前。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胸口、腰腹都是被利剑或者羽箭划伤的口子,血液已经干涸了,手里紧抓着一把出鞘的长剑。他双唇干裂,面色惨白,一身黑衣被血染红,显得更是深沉吓人。
“是柜子里那人!”余昶明惊呼出声。
若松没听没白自家少爷说的什么意思,以为是少爷相识的人,提灯一照,吓得跌坐在地上。
“少、少爷,这人该不是已经断气了吧?”
余昶明伸出手狠狠地往若松脑袋瓜上拍,“瞎说什么!”
虽然这样反驳,但他还是心有不安,两指并拢递到那人的人中处,直到确认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才敢罢手。那人身上的伤口显然比在柜中见时更多了些,不是被硬闯“承欢馆”的那伙人找着了,就是追捕他的人不止一批。该是犯了多凶恶的罪,才被追杀成如此惨状!
若松瞧着少爷心思飞走了,赶忙提醒:“那这人我们救是不救?”
“救!”余昶明站起身,背手在后,大摇大摆地往前走,把话说得意气风发,“这人一日让小爷遇到两次,看来他也命不该死,把他带回府里找郎中看看。”
“可要是老爷过问起来——”
“你怕他问,别告诉他不就好了!”
余昶明见若松久久都没有动作,气急败坏:”怎么,你还要本公子亲子背他回府吗?”
若松这个榆木脑袋被骂了,才知道背起人来,紧跟在余昶明身后。
余昶明拿着从那人手里抢来的长剑在空中挥耍。说抢可一点儿不为过,这家伙都昏厥了还死死抓着剑不肯松手。
剑柄上有个流苏穗,穗上有一暗色珠子。用手指反复摩挲可以发现这珠子并不光滑,凹凸不平的,像是刻了什么字在上头。余昶明举起珠子对准半悬在空中的圆月,借着月光才看清珠子上刻有的六字。
“御林场,段青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