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砖石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梯田区。
“我们去哪?”水儿问道,“不回去吗?”
两人没往中城区走,而是在梯田附近晃悠,凌宇一边朝四周观察一边说:
“这几天都不回去了,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起码把信给送出去。”
“那宋深呢?”
“无所谓,反正货都卖光了,有钱在手,我也不在意他跑或留。”
凌宇不回去自然是有事要做,从那少女的语气神态来看,明眼人都能发现那里面有蹊跷。只不过那少女不愿意说,几人僵持在那里也没用,反而容易把事情给办砸了。所以凌宇就准备采用迂回路线,先住下,再慢慢查明白。
济山城的下城区也着实清贫。百姓们生活不算极苦,但大多数家里都没见过闲钱,房屋也多半有些破口之类的,往里面漏风。
凌宇带着水儿在这附近绕了好几圈,这才找到一家房屋还算完整的,屋顶瓦片的几个大洞被泥巴糊上了,只要不下雨,应该没太大问题。
房子破是破了点,但价钱便宜得很!
主人是个农户,见凌宇掏出两枚金币,立刻拿着就准备撤了,甚至连铺盖卷都送给了凌宇。而且从农户离开时的神情来看,估计是从没见过凌宇这样的冤大头。
不过凌宇也不是只买了个住处,他还顺便打听了些那个少女的情况。
那少女名字叫莹,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也不知道她姓什么
听农户说,莹一直是在这下城区中,与母亲两人一起生活的,附近乡里根本就没见过她的父亲,又因为她没有姓氏,所以附近的人都只以为她父母间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谓家丑不外扬,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问。
母女俩平时虽说活得辛劳,却不算苦。
她家中养了好些蚕,又有桑树为饲,等蚕结茧吐丝了,就可以纺成锦缎之类的拿到市场去卖,也算是维持得了生活。
不过莹最近确实过得很不好,因为她母亲在两年前病逝了,家中的事都需要她一个人去做。
听到这里,凌宇已经掌握了大致情况了。
到下午时,他又回了中城区一趟,跟宋深、李古大概交代了一下这几天的计划,又采购了一车生活用具,直到吃完晚饭后,才与水儿两人回到了下城区那破房中。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凌宇又来到了莹家的院子外,刚好看见那少女正在采桑叶,他立马打了个招呼道:
“莹姑娘,真不好意思,我又来了呢。”
莹看着篱笆外的两人,脸上明显有些怒意,说道:
“昨天不就跟你说找错人了吗?!怎么又来?……咦?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凌宇笑呵呵道:
“莹姑娘长得漂亮,我自然知道你的名字。”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的水儿就投来了鄙视的目光。莹更是脸上一片羞红,恼道:
“这、这跟我长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你…你无耻!”
谁知凌宇又换上一副诚恳的模样说道:
“呃……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幸亏莹姑娘长得好看,所以我跟人打听时,稍微一描述,别人就知道我在说谁了。”
“你、你……哼!”莹脸上红通通地说道,“那你说,你们今天来又是什么事?不对,你打听我的事做什么?”
莹虽然说话依旧不客气,但也并没有赶他们走,只要没有赶人,那就是好事。
“莹姑娘,其实你认识曹玲吧?”凌宇问道。
莹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认识,认识又怎么样?”
“那她现在在哪呢?我真的有事找她。”
“你找不到她。她不在这里。”
“那是去哪了?我可以等的。”
打从聊起曹玲开始,莹就不太想说话了,在凌宇的追问下,她终于是忍耐到极点,对着凌宇吼道:
“你走,现在就离开!不要跟我说什么曹玲!”
莹撂下话后,自己就回到了屋中,门一关,便再没出来。
这么一闹,凌宇自然不可能再去多问什么,但也算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还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又一天过去。
早上凌宇再次来到了莹的小院外面,莹还是如同前一天一样,采摘桑叶。
莹见到凌宇来了以后,马上就变了脸色,看起来有些恼怒,但也没有回屋,只是自己干着自己的事情,全当没看见凌宇一样。
凌宇笑嘻嘻地向莹说道:
“莹姑娘,昨天真是抱歉了,今天我又来了呢。”
“行了,你那么大个人,我难道看不见你来了?”莹说道,“今天又是什么事?”
“莹姑娘,曹玲是……哎!别走啊,曹玲是你娘吧?”
莹听到“曹玲”二字时,立马就往屋里走去,直到凌宇把话说完,她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凌宇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在这生活这么久,她从来没用过曹玲这个名字,你别告诉我是打听来的,你们究竟是谁?”
果然猜对了,巴丘奇那老家伙只说送信给一个女子,名叫曹玲,凌宇一开始还以为莹就是那个曹玲,后来听了村民的讲述,才觉得两年前这个时间点有些巧合。
据巴丘奇说,就是两年前开始,那个叫曹玲的女子再也没给他回过信。时间上对了起来,人物之间又有联系,加上地点确定无疑,那么显然,曹玲应该就是两年前病逝的莹的母亲。
凌宇认真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来送信的,送给曹玲。”
“我娘已经离世两年多了,还送什么信?”
凌宇叹了口气道:
“我也是帮别人送而已……”
“是谁?”
“莹姑娘应该猜到了才对,寄信的人是巴丘奇……”
莹听了凌宇的话,脸上神情很是复杂,有难过、有生气、还有恨。她什么也没说,房门一摔,就又躲到了屋中。
凌宇知道今天肯定又没戏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水儿说道:“明天再来过吧。”
“既然找到人了,把信放下不就好了?”水儿不太理解,为什么凌宇这么执着。
凌宇道:
“要是真那样,我跑这一趟,不就没有意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