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可要给奴做主啊!”
一个瘦弱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她时不时的拿手帕掩面,“夫人,奴已经……这副身子怎么能再许他人!”
经年头疼的看着那女子,招手轻声问站在一旁的翠烟。
“爷回了吗?”
翠烟在她耳边小声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
经年点点头,这该死的江捻墨昨晚一夜未归,今日就有女子上门哭诉。
说什么这些年身边只有她,她看这魔尊还真是风流快活。
那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惹她心烦,经年起身:“他这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吧。”
谁知道她刚要抬步离开,就被那女子扯住了裙边:“夫人,您可要为奴做主啊,奴不敢打扰爷,奴知道爷不喜欢奴来打扰夫人……”
经年被她闹得头有些乱,这个女子难道不是想让自己帮她给江捻墨说一说,然后把她留下的吗?
不过江捻墨堂堂魔尊,带一个女子回魔族,也没谁敢说什么。
“你且放心,我不会苛待你的。”
事实上,经年压根没打算与这女子为难。
一个凡人罢了。
“奴求夫人别走,”那女子说什么也不放手,“奴求夫人了,夫人,您就帮帮奴吧。”
翠烟站在一旁,气道:“你这女人好不知羞,我家夫人已经让人去请爷了,你还要什么?”
经年冷眼瞧着那女子。
江捻墨的事,她不想过多插手。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一会儿他回来,你亲自与他说就好。”
经年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给消耗殆尽。
“这是在做什么?”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那女子眼睛亮了下,希冀看的看过去。
经年没抬眼,只是与那女子说:“你可以放手了。”
裙边没了牵制,经年抬步便要离开。
江捻墨伸手拦住她。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经年皱眉,却甩不开握着她手臂的大掌。
“你陪我。”
“哎,我不。”
可是江捻墨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坐在中央。
经年抿着唇,一言不发。
江捻墨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他有些厌恶:“你惹到夫人了?”
那女子忙道:“奴不敢,奴只是……”
“你何必为难她一个凡……一个女子,”经年看了眼那女子,她这会儿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可是这人偏偏不让她走。
翠烟见状,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女子眉目传情的看着那男人。
江捻墨眯了眯眼睛:“你确定与我有露水姻缘?”
“奴不求别的,只求爷能让奴留在爷身边侍候,”那女子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奴不求与夫人争宠,只是求能在爷身边当个侍奉丫鬟就好。”
江捻墨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人:“阿年,怎么看?”
经年淡淡道:“你若想留,便留下,我自会让人安排个住处给她。”
这个回答让地上那女子满脸喜悦。
却让江捻墨黑了脸。
“你当真这么不放在心上?”
经年奇怪的看他:“这人是来找你的,我放在心上做什么?”
翠烟着急的看着,这夫人也太不会抓住男人的心了吧。
府里都能看出来爷心系夫人,可是夫人对爷不冷不热的,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夫人从没让爷留宿过。
这样下去,就是再好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吧。
眼下这外面的狐狸精都登堂入室了,而夫人还如此淡定的要给人腾地方。
难怪爷会不虞。
“来人!”
门口进来两个护院:“爷有何吩咐?”
江捻墨扬声:“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给我丢出去!”
“是。”
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架着那女子往外拖。
“爷,奴是真的……”
任由那女子撒泼打滚,她也不是那两个护院的对手。
耳边终于清净了,经年也不想过多的过问他,起身离开。
这一次,江捻墨没有留她。
只是翠烟跟着自家夫人出去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只见爷沉着脸,明显是压着火气呢。
白天这一场闹剧让经年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头疼。
她午膳也没怎么用,一觉睡到傍晚。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外面的狐狸精找上门来了。
大家也当她是心中不愉快,毕竟自己丈夫在外面偷腥,这件事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不会高兴。
经年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她揉了揉头,感受到房间里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江捻墨?”
她看向那圆桌前的身影,室内昏暗,她看不清楚,只是感受着那气息是他。
“怎么不点蜡烛?”
经年话音落地,室内就灯火通明,她没有半点惊讶。
江捻墨脸色并不好,经年也只当没有看到。
她整理了下衣衫。
江捻墨看她:“怎么没用午膳?”
“没胃口。”
“为何?”
经年皱眉:“没为何。”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
她对门口扬声喊:“翠烟。”
翠烟忙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我饿了,让厨房做碗粥。”
翠烟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爷,随后小声道:“夫人,就做一碗吗?”
经年闻言,看向他:“你喝吗?”
江捻墨抿着唇不语。
经年撇嘴,臭毛病,随后对翠烟道:“两碗。”
“是。”
待翠烟离开之后,经年掩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她越发像个凡人了。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江捻墨突然出声。
经年摇摇头:“没啊。”
只是她话音未落,就感到身旁的人更加不悦。
经年不管他,自顾自的倒了温水。
江捻墨冷笑:“还真是无情无欲的经年上神。”
“你怎么回事?”经年不耐烦道,“你要是真的想带一个女人,我又没阻拦你,你愿意把她养在这里,或者带回魔族,都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江捻墨嗤笑一声,“那你中午为何连午膳都没用?”
经年也恼了:“我说了我没胃口,怎么?我不用午膳,也碍着魔尊的眼了吗?”
她就搞不明白了,这人一来就挑事,经年才不乐意伺候呢。
还真当她是他魔族那些听他命令的魔兵了!
“你若是看我不惯,大可放我离开。”
江捻墨沉声:“想都别想!”
翠烟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爷拂袖离去,她担忧的看向夫人。
只是经年毫不在意:“饿死了,端过来呀,傻站着做什么。”
翠烟把粥放下:“夫人,您和爷……”
“惯的他臭毛病,”经年把另一碗给她,“你喝。”
“夫人,您还是跟爷好好过日子吧,”翠烟劝道,“奴婢觉得爷对夫人是真心的。”
经年失笑:“你那里见他对我是真心的了?”
“爷对夫人的好,府里都是有目共睹的。”
“对我好?就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经年嗤笑,“行了,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快些把粥喝了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翠烟见她不愿多说,也只好作罢。
只是后来经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就是没有半点困意。
脑子里是翠烟的话。
江捻墨对她好?
其实有时候经年自己也纠结,一个夺了自己神力的魔头,对自己好?
今日那女子来的事后,一见面就跪在地上哭诉求她,说明来意,想要入府,当时她是有一丝……气愤的吧?
不过后来冷静下来。
魔尊宠幸凡间女子,那女子不可能承受的住,毕竟江捻墨身为魔尊,身上的魔气不是一个肉体凡胎能受得了的,除非是江捻墨他亲自给她喂下一滴心头血。
可是不知为何,经年不会相信江捻墨会碰一个凡间女子,更不会耗损百年修为,取一滴心头血。
而那女子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她面前,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不明白江捻墨为何会动怒。
“哎。”
这已经是经年的第六声叹气了。
吱呀
经年披着外衣,推门出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白天睡多了,才会胡思乱想,索性出来借着月光转转。
只是她一出门,就顿住了。
月光下,江捻墨负手而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酒壶。
她不知道该过去还是该回屋当做自己没出现过。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江捻墨听到动静,转头看她:“过来。”
经年关上房门,抬步走过去。
一走近,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她自觉的没有问他这大晚上的在这喝什么酒。
“睡不着?”
经年点点头:“嗯。”
她岂止是睡不着啊,她还有些烦躁。
“要不要喝点?”江捻墨垂眸看她。
经年舔了舔唇:“好。”
这酒比她记忆里的要辛辣的多,她甚少饮酒,却不知为何觉得味道竟然熟悉。
“咳咳……”
江捻墨轻笑的给她拍拍背:“喝慢点。”
因为有了酒的滋润,她的唇亮晶晶的。
他收回目光,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微凉的液体把他浑身的火热降去半分。
“今天那个女子……”经年斟酌着开口,“她……”
江捻墨淡淡道:“让人丢出去了。”
经年点点头,随后轻声问:“你会为了她,取自己的心头血吗?”
良久,她听到江捻墨坚定道:“不会。”
片刻,她又听到他沉声道,“这六界之中,只有阿年。”
经年抬眼看他,想问他,只有她什么。
可是她问不出口。
江捻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嘴角上扬:“其实,阿年心里还是在乎的吧?”
经年别过脸:“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