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爻向着浓雾追了过去,可是浓雾退去的太快,当王爻来到船边的时候,海上的浓雾已经消失了。
拳头捶在栏杆上,王爻的眉头皱的很深。
那片雾的问题很大,在最后的一瞬间,王爻似乎感觉到一股自己不曾感受过却有些熟悉的气息,似乎有人在操控这片大雾。
可惜这是大海之上,王爻没有办法却追查什么东西。
可是,那片大雾给王爻的感觉,很是不爽……
戏曲被王爻几次的大喊被迫暂停,看着王爻对着空气怒喝,加上之前船长说过的话,再次众人的眼神微微改变,即恭敬又有些畏惧。
王爻气呼呼的走了回来,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演员再次向许团长问道:“团长,继续唱吗?”
许团长的眉头皱的同样很深,看着座椅上的王爻,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着说话的演员大声骂道:
“这种屁话再说,我就踢碎你的屁股,规矩都忘了,给我唱!雾都散了你们还怕个鸟?”
戏曲又开始继续,不过王爻已经没有了观看的兴趣。
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等着怪事再一次发生,虽然那片浓雾几乎不可能再回来,但王爻还是觉得等等。
船长处理完船上的事情,再次搓着手,笑嘻嘻的回来。
“王仙人……王先生,刚刚我都看到了,佩服,佩服。”船长一脸的崇敬,甚至眼神都在放光。
不过越是这样,王爻便越觉得船长的笑容,假的可怕。
“你看到什么了?”王爻皱着眉问道。
“刚刚那片雾,可是我们海滨有名的鬼雾,听说遇到过这片雾的船,就没有一艘能够返航的。
我在船里看到这片雾的时候,不怕您笑话,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没成想,先生几句话就喝退了那片雾,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许团长虽然没靠近,当时在船长说话的时候,却梗着脖子听了个一字不落,听完之后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后怕的紧,看着王爻的目光,也微微发生变化。
“既然看到这片雾的人从来没有活下来的,你又事怎么知道的?”王爻冷冷的反驳了一句。
船长一愣,随即讪讪的笑了笑:“王先生,常年跑船的,总有点神叨叨的,您别介意。”
王爻听到船长的话,愣了一下,随后轻声说了句抱歉。
船长一直的表现,可以说十分有礼貌,甚至都有些谦卑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见到他就没好气呢?
王爻有些心烦,便也不再说话。
船长又客气了几句,也坐在旁边默默的看戏。
戏从夜晚唱到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黎明前的黑暗更是漆黑如墨。
台上的演员已经换了几批,最开始几场戏的演员,被一连串的事情早已经弄得疲惫不安。
后来上场的人,大概是团中的替补,因为即便王爻这个外行人,也听得出来,后上场的人唱的的确又点难听……
不过到了这个时间段,就是不在海上,寻常时候也没有人注意了。
旁边的许团长也是一脸疲惫,不过还是在苦苦坚持。而张船长早已经呼呼的睡着了,要是呼噜声再大一点,也许就把唱戏声盖过去了。
王爻倒是还好,捏了捏眉心,看样子那片浓雾应该也不会出现了。
站起身,准备会房间休息了。
可是刚刚站起,舞台上略显疲惫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王爻一愣,难道是不想自己这个唯一的观众离开?
想想到也对,自己也走了,那他们就只能对一个打呼噜的船长唱了。
可是王爻细听之下,却觉得有些不对,这不光是声音响亮起来的问题,似乎连声音都变了。
而且变得怎么这么……好听了?
比最开始那一批演员唱的还要好听。
旁边的许团长突然睁大双眼,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台上的演员动作也突然僵硬了起来,这时王爻才发现,那个声音根本不是从台上这群人嘴里发出来的。
是谁在唱歌?
而且仔细听听,这个声音唱的似乎也不是目连戏,唱的似乎是王爻少数听过的戏曲……霸王别姬!
如果不是在这船上,王爻真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
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后,场上的演员面色却急剧变化,不是诧异,而是惊恐。
甚至其中一个女性演员,直接向台后跑去,连戏都不唱了。
许团长也发疯般的跑上了台,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边破口大骂:“谁弄的,是他娘的谁?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王爻不明白,戏团的众人为什么如此害怕这个声音,明明很好听嘛。
索性王爻也踏上了舞台,想要找一找谁唱的。
可是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莫名的消失了。
许团长骂骂咧咧的走向后台,虽然嘴上气势吓人,可是王爻却注意到许团长的脸色有些苍白,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前滚落。
王爻也跟着许团长来到了后台,许团长指着后台的演员们,大声骂道:“谁弄得?是他娘的谁弄得?”
演员们皆是脸色苍白的摇头,第一场哭泣的那个女人,此时又哭了起来:“珊珊,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你要找就找她们,不要来找我啊……”
“给老子闭嘴!”许团长过去一脚将女人踢倒:“人都死了,还能变成鬼不成?”
可是回想起今天的事情,王爻说过的话,许团长身子一抖,看向王爻,似乎想询问什么,不过犹豫半天,终究没有开口。
随即指着团员说道:“出去,继续给我唱?”
倒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对着许团长大声的叫嚷起来:“唱什么唱,再唱就要没命了,许老头,你是想让我们死吗?你这个糟老头子,如果不是你,珊珊也不会……”
不等对方话说完,许团长上去又是一脚,对着女人连打带骂:“不唱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信不信把你也祭了海神?”
王爻的眉头皱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了许团长:“差不多行了,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们团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谁让你进来的?”许团长一把甩开王爻的手,不过也没有再去打那个女人。
只是冷冷的扫视众人:“你们忘了触犯规矩的代价了吗?我们为什么被困在海上?不想死就出去给我唱!”
团员们听了许团长的话,还是迎着头皮走了出去。
最终,这场戏终于在太阳亮起的那个瞬间结束了……
所有唱戏的人,在那一刻仿佛虚脱了一般,又好像劫后余生……
只有王爻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