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清求救声都没发出就被人套了麻袋,到了地方被人使劲一甩,就狼狈的扑到地上。
麻袋一摘,纪怀清一脸懵的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停滞,一身肃杀的纪恒远犹如张开利齿的猛虎,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不是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吗?”
纪怀清打了个冷颤,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纪恒远是真的生气了,难道林向北出事了?出事了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啊?
“我下午差点被她几箭弄死,我哪里还敢招惹她啊,我和白家小姐无意碰见她的……”
纪怀清声音越来越小,纪恒远侧头冷冷的看着他,纪怀清瞬间感觉自己像被扼住了心脏,“她怎么了啊?”
纪恒远没理他,范晟随即挥挥手,噼里啪啦的拳头就落到纪怀清身上,纪怀清嗷嗷叫着,再不说清楚自己就惨了,“我真没有……我以为她还在生气!啊!!!我就……想和她解释清楚,她……啊……拿起箭就射击我……,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疯……啊……下手轻点啊你们……,除了打赌的事,别的我是真没招惹她啊……”
范晟看纪怀清一脸冤枉大了,试图据理力争的样子,“林少爷看不上怀清少爷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应该与他无关,怕还是让那三个人吓着了……”
不对,林向北那个眼神,分明还藏着别的自己不知道的事,纪恒远不耐烦的挥挥手,纪怀清就被拖了走丢了出去。
林向北还躺在手术室里,舌头没咬断但是伤口很深,舒悦的电话进来,“你别急,恒远,估计就是昨天喝了酒,病情不受控,抑郁症患者确实会有伤害自己的倾向,这个事情也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责,我再尽快解决完我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嗯。”
纪恒远挂了电话,转身回医院,全程没有吩咐,周身沉寂得可怕,龚特助也只能沉默的跟着,昨天林少爷才说过纪总是他最崇拜的哥哥,今天这一出,他却没能把林少爷拦住,太不应该了,林少爷怕是把纪总当成坏人了。
纪怀清冷笑着从地上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纪恒远已然不是无懈可击,不亏是阿北啊,连小叔都会如此在意她,现在光想想她漠然的脸就觉得很兴奋,她变成现在这样子,反而更有趣起来。
要他放弃纠缠林向北?不可能的。
又没真的谈婚论嫁,白茉莉识趣的话,委屈向北几年,结果还不是一样的。无论向北是因为什么恨他,还没有真的对他痛下杀手,她心里必然就还给他留有余地。
他比纪恒远更清楚林向北看似强硬实则懦弱的本性,只要她骨子里还有善,她就逃不开他给她挖的陷阱,新一轮的追逐已经开始了,“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小叔!”
林向北的梦里,她回到了过去,纪怀清摔了茶壶,纪怀清开枪杀气了替她传话的佣人,纪怀清打了她,纪怀清扇了她的脸,她满脸精致的妆都没挡住伤痕,刀片划开了手腕,纪怀清抱着她又哭又笑,满天的都是火苗的艳红,纪恒远那种要吃人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不逃……
林向北一下子惊醒,呆滞的坐起来,整个人却犹如还沉浸在梦里,纪恒远心疼的眼神追随着林向北的一举一动,林向北沉默了许久,听到他叫她名字,才恍惚着侧头……
林向北呆滞的看着蹙眉的纪恒远,原来她还活着啊,还以为,又回到过去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收场……
他不说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纪恒远手刚抬起,她缩了缩身体往后一退,张了张嘴,却疼得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有什么惩罚冲她来就好了,不要连累到她的家人。
“就因为我处理了那三个恋童癖,你怕我?”
林向北轻轻摇头,心里再怕也不能点头,唯恐他继续暴怒。
“他们仗着和纪家有关系,专门祸害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不该死吗?”
他在解释?
……
等等!
什么叫做,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
感情她醉后没做暴露自己或者惹怒他的事情,他也根本没发现,大半夜走了也只是因为要清理那三个见不得人的杂碎?!!!
自己真是个大傻逼!
太过于紧张他的想法,自己先乱了阵脚,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有时候考虑得过多,反而是错的方向。
林向北欲哭无泪,拼命点头,抓着他的手,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她是真的想说话。
但是舌头,真的好痛啊!
纪恒远见林向北委屈巴巴着急万分,把手机递过去,林向北接过却发现他给她的聊天框的背景设置的就是她上次死皮赖脸要和他拍的合照。
又想起被送到医院前他说的那句话,林向北眼泪突然控制不住的留下来,什么啊,这个男人真的是……
明明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明明以为自己抱着复仇的念想就不会沉沦下去,此刻,自己真的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已经,没法收场了……
这样子下去,对谁都没有好结果,收收心吧,林向北!这是你自己编造的谎言换来的宠爱,做不得真。
可当前,还是把误会解开会更好吧,唉,林向北猛戳输入法,“我以为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之后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才走的,龚特助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我以为你生气了,我强行推开门你叫我滚,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做了过分事情的,是他,不是林向北,想想喂下醒酒汤时候那种软软的触觉真的叫人着迷。
林向北看纪恒远好看的手指捂着嘴,好像当时情况有点难以言明的样子,她慌了,她应该真的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可再怎么努力回想,除了抱大腿她有点记忆点,别的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她本来就是想假醉演戏来着,结果真的贪杯了……
纪恒远看林向北窘迫得掰手指,抓住林向北已经被掰得通红的手,等到林向北不再乱动挣扎了再松开。无耻且乘人之危的是他,林向北状态会崩溃也是因为他,“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污眼的东西你也没必要去碰,我也不会走。”
林向北愣愣的看着他,总感觉他看向她的眼神多了炙热,下意识躲开,点点头不敢再看。
方文熙的来电一响,林向北紧张的把手机递给纪恒远又着急的指指自己的嘴巴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纪恒远一看就明白,接过手机,“方夫人,向北在我这里,他想在这边安心学习两个礼拜到考完期末考。”
纪恒远认真听着方文熙的叮嘱,低头看一眼一脸懊悔的生自己气锤被子的林向北,一看嘴型就知道他在骂自己蠢,虽然心疼得紧却还是想笑,只能伸手捂住林向北的嘴让他停止散发可爱,“方夫人客气了,再见。”
把医生呼叫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医生说了准话可以进食了,纪恒远才叫范晟进来。
范晟进门一看,场面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纪总满脸阴沉已然散去,林少爷又自然得一如往常,他才敢放下心来,叫人把粥送上来。
纪恒远把粥吹凉,林向北自觉的张嘴,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的位置喂下去,林向北只感觉自己是个无情的喝粥机器,纪恒远看一眼林向北苦大仇深的脸,“愁什么,要喝半个月的,看你以后敢不敢胡思乱想。”
林向北只是青春年少正好的孩子,他不是,他等得起,林向北日后也会有另外的选择,纪恒远脸上又泛起冰冷,这种对喜欢的人不断克制的感觉,原来比身上受伤的苦痛要煎熬。
纪恒远给林向北喂完粥,就离她远远的坐着,林向北不明所以,总感觉他没变又好像哪里有了奇怪的地方。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不过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搞懂。
罢了,这场乌龙,自己搞出来的,吸取教训就是了,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