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应该出发了吧,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我在货车卧铺上,免费按摩呢,嘻嘻!”
“免费按摩?”
“是的呀?”
“?”
“哈哈,不逗你了,就是大货车颠人!”
“我说呢,我还以为你带了个小姐!”
“怎么可能啊!要带也只会带你啊,我心里只有你!”
“切,你别贫嘴了,早点睡吧...”
“好吧,你也早点睡!”
说句实话,虽然躺在卧铺上,但是确实颠人,玩手机打字手会发抖,既然她睡觉了,我也懒得玩手机了,就把手机放衣服口袋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下半夜,夜里三点,货车停在了浙江湖州,马腰镇上的废旧木材交易市场。
老黄推了推我。我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老黄?”
“到地方了你起来看看!”
“噢,那你上来睡会,我起来。”
我没有脱衣服睡觉,所以起来很快。老黄躺上卧铺,不一会就扯起呼来,可见这一路他是多么辛苦。
摇下玻璃窗户,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停满了拉废旧木材的车。至少一百辆以上。比去山东卖废旧木材的车,多了一大半。十几个人打个手电筒在走来走去,手电筒光指向这些废旧木材。
这么多车废旧木材,此地能得吃的下,这说明当地是有多少的板厂。货真的好卖吗?
我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这是我的一个习惯,其实没有烟瘾。就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习惯的点上一支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仿佛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有人拿着手电筒在照我的货物,还在议论着。
我想下车去和他们交流,但是他们的话我听不懂。而且我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还是稳一点比较好。不能让人看出来,我有半丝慌张!得伪装自己。
有人敲打我的货车门。
“小老板,你这货是哪里拉来的呀!”
我精神为之一阵,此人说的是带有浙江口语的普通话,这就好交流了。
我掐灭了香烟。
此人由于夜里,外面虽然有路灯,但还是看不太清楚。听声音估摸着,应该40岁以上。此人说不定会成为我,浙江的第一个客户。
我打开车门,走下货车。极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能够沉稳些。故作深层的回道:“我这车货,是从扬州拉过来的,老板。”
“扬州拉过来的哇,我说这车货怎么和市场上别的货不一样呢,我们这里从来没有扬州过来的货,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市场的?”
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一,他也是拉货来卖的。二,他是买家,想压价。三,他只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他们浙江市场。三个问题快速的在我脑海盘旋!
我想了想,决定避其锋芒。侧面回答问题。
“呵呵,这里有亲戚,所以来了...”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我就说这里有亲戚,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哦,你这车货怎么卖的,多少钱一吨?”
看来是我想多了,他是来买木材的...
“我这货,你既然看出来与众不同,就应该知道,我这车货全是好货,不过我也不会卖多高,大家出来都是挣钱的,市场价920一吨。”
其实我在山东市场卖680一吨。老黄告诉我,这里比山东市场高两百元一吨。那我当然得报稍微高一点。
“920有点贵了哦,你看这样行不行,小老板,我出你整数900一吨。”
我内心一阵狂喜。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最近在山东市场卖货都亏钱。我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看的出来,老板是爽快人,我小王也是爽快人,行,卖给你!”
“那你叫司机上地磅吧,小老板,我去叫地磅房老板,开地磅!”
看的出来,他很激动。估计是好久没有买到我这样的好货。
“好的...”我不动声色的说道。其实我心里早就唱起歌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得意的笑,啷个啷个里个东,嗨嗨!当然表面得稳住。唉!做人有时还真累。
买完货的老板哧溜一下,骑着摩托车开往地磅房。地磅房的灯亮了。
“老黄,起来了,上地磅了!”
我爬上车推醒老黄。
“这么快,厉害啊王老板!”
“哈哈,你忘了昨天开门红了哇!对了,待会过完地磅我就不去了,防止买家找事,有什么情况,你就打电话给我!”
“好勒,明白!”老黄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货车。
货车发出胜利的怒吼,高昂的开往地磅房。到了地磅房,我跳下货车,走进地磅房。因为我得看看秤。
这时候才看清买我货的人是个中年胖子,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皮肤白皙,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着考究。应该是做办公室不干活的主。
“小老板,你来看看数字,看好了,我们就去我厂里卸货。”
为了表现我的老城世故,我平静的说声好的。
地磅显示器数字是22.68。现在工人装车确实厉害,老黄车皮我是知道的9.12。这车货就是13吨多。无形中一车多六百块钱呢!
“小老板要不要一起去我厂里玩玩。”
胖子发出邀请了,我心里有数,作为卖家,是不能跟车去买家的,如果你去了,他就会找借口整你。
“呵呵,不了,还还得去下亲戚家办事。”
这个时候,搬出亲戚,意思就是让对方知道,我云哥在浙江是有背景后台的人,千万不要打我云哥的心思。其实我云哥在浙江,鬼影不认识一个。
“那好吧,我就带司机回去卸货。”
胖子骑着摩托前面带路,司机老黄就开车,在后面跟着。
整个市场,我的货是第一个卖出去的。他们走后,我心里老高兴了。这点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去山东卖货的场景。那会不像现在是夏天,热。那会可是寒冷的冬季,夜里到了山东郯城后,没有地方睡觉,就在地磅房附近和几个人烤一夜火。那滋味现在想想不是人受的罪。不过那个时候,心情激动,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