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两人吃完早饭便收拾行装,启程赶往木仓山。
不知是不是上次秦沐笙卖给柳若的粉色襦裙柳若不喜。这次便换了个张扬的红色广袖纱衣。又配了一顶黑色的纱帽给柳若遮盖头发。一身黑红相配,但看那曼妙高挑的身姿也能想象被遮盖的那张美人脸有多么倾国倾城。
身边的秦沐笙一袭湛蓝色公子袍,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上没有半分冷冽,非但未掩半分骨子里的温柔,反而为他增添了一股神秘。话说这银色面具还是程啸送的,柳若见秦沐笙带着好看便不让他易容了。
程啸也算是成人之美。两人行在陌城街上,与街上的路人融为一体,但又与市井之人截然不同,有种“超脱世俗之外,又立三界之中”之感,似寻常夫妻,更若神魔眷侣,不羁与沉稳相得益彰。一位似烈日骄阳,炙热张扬;一位如和煦春风,温润谦良。
去木仓山的路相当远,两人即使驾驭轻功也要两三天时间,况且极耗力气。如今两人也闲的无事,便慢悠悠的走着,也不怕晚到几天。如此,行至傍晚两人才翻过一座山,本以为会露宿山林,没想到在山下发现了户人家,便想借宿一晚。
这户人家应是以打猎为生,墙上挂着许多动物毛皮,院里还养了一条黑色猎犬。院中垛草上放了几罗生肉干,垛草旁支起一根横杆,挂晒了许多腊肉,若去屋里还能看到迎着门口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弓箭。
“烤鸡来喽。”那老猎户手里端着两只烤鸡,放在了两人面前,热情的招呼着:“热乎的,你们先吃、先吃,还有些小菜,马上来。”
两人连忙起身向猎户道谢。
柳若看着眼前的烧鸡,突然拍了一下手,一脸遗憾的对秦沐笙说:“我忘了件事。我忘记找程啸比武了。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秦沐笙闻言,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酸酸道:“怎么?睹物思人了?”
柳若咽了咽吐沫赶忙摇头道:“没有。”然后嬉皮笑脸的辩解道:“我这不就是想起这事儿了嘛。”
“那你是想一直让他在你身边了?”
“不不不,我觉得在你身边超级安全。”柳若继续嬉皮笑脸道,求生欲可谓极强。
猎户早已弄完菜,坐在一旁一边吃,一边看着两个人交谈。
为什么?这猎户看见柳若一头白发不害怕呢?因为这地方实在偏僻,江湖之事实在传不到这深山丛中。那猎户许是不认识两人,见到柳若的白头只是愣了愣。
“给,吃鸡。”柳若讨好的给秦沐笙掰了个鸡腿。
“不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意。
那猎户爽朗的笑了笑,道:“哈哈哈,这位公子好大的醋意。”
闻言,秦沐笙的耳根便红了。
柳若笑眯眯的看了秦沐笙一眼,也跟着调侃道:“这公子脸皮薄,大叔莫要再说了。”
秦沐笙闻言,狠狠地瞪了柳若一眼,对猎户道:“失礼了。”
那猎户见秦沐笙拘谨的可爱,爽朗地笑道:“无妨无妨。”
“不知二位打算去往何处?”正吃着饭,猎户好奇道。
“去木仓山。”秦沐笙放下筷子正经的答道。柳若在一边乖乖的点着头。
猎户一听二人的目的地便了然,夸赞道:“原来二位是修道之人,不知二人是哪门哪派?”
柳若尴尬的摇了摇指甲,心想自己都被师门驱逐了,还怎么算门派。
秦沐笙微微颔首道:“我们师出南陵木仓山。”
柳若注视了秦沐笙一瞬,感激他帮自己解围。
那猎户也不知晓这天下门派的权重,便一直道好。
三人相处的极为融洽,院中不时地传来猎户爽朗的笑声,伴着皎洁的月光,岁月静好。
第二天,两人向猎户辞行,想给猎户一些银两,以示感谢,那猎户连忙推辞,说自己久居深山用不到银两。最后两人只能临行前去山林里采了些果子送给猎户。毕竟猎户也是上了年纪,爬树摘果子也很难办到的,索性是收下了。
两人辞别猎户后,便一路南行,行至一片林中,突然数只飞箭破空而来,柳若两人瞬间警觉起来,不消片刻,两人周边围满了黑衣人,纷纷拿剑指着柳若。柳若凝出自己的佩剑“红霜”,秦沐笙也露出“颂仙”的剑芒。
黑衣人一见“颂仙”,便吃惊道:“问柳公子!不知问柳公子为何与妖女同行?若问柳公子可助我等擒拿妖女,我等必回重谢。”
问柳冷着脸,眼神透着怒意,沉声道:“她,不是妖女。”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百家敬仰的问柳公子会和妖女在一起,还如此袒护妖女,领头人愣了愣,便挥了挥手,带着众人杀向两人。
先不用说秦沐笙在了,单柳若一人,便能把对抗这些黑衣人,不过时间问题罢了。如今秦沐笙也在,效率更高了。只是,倘若这群人没有认出秦沐笙便罢了,既然认出来了,为了秦沐笙的名誉,为了秦沐笙不为自己拖累,柳若不再是以往的随意,而是招招都透着狠厉,杀心顿起,一时间全灭未留。只是她忘了,在藏妖崖时,在秦沐笙当着众人带她走的那一刻,他便不再顾惜名誉了。
秦沐笙看着满地的尸骸,眼神中也是透着冰冷,他说过,如果天下人都容不下柳若,他便随她覆了这天下。这些人敢伏杀柳若,便要承担伏杀失败的后果。
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于秦沐笙而言,不过因一个柳若。
随后,秦沐笙收回“颂仙”,快步走到柳若身边,一边观察者柳若周身,一边神色紧张道:“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看。”
柳若原本还担心秦沐笙看到自己如此狠辣会不会对自己失望,不由得心生忐忑,但看到秦沐笙对自己满眼的紧张,瞬间就放松下来。笑了笑道:“没事,这几个人还伤不了我。”说罢还转了几个圈以示自己安然无恙。
“没事就好,走吧,继续赶路。”秦沐笙拉起柳若的手继续南行,只是他攥的很紧,甚至使有一丝丝的疼,柳若看着自己斜前方的秦沐笙,无奈的笑了笑,他是有多害怕再失去自己啊。
水仓山
程啸日夜兼程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终于回家了。一回家,刚要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大人,便被自家大厅内的莺莺燕燕“震慑“住了。
程啸一边往里走,一边缩着身子,生怕这些脂粉气沾到自己身上。
“孩儿拜见爹。”程啸对着主座上的水仓山掌门—程承懒散的做了个礼,便跑到了程承跟前,指着一屋子的女子问道:“爹,你这是做什么?不会要找继室吧,我不同意哈,坚决不同意。”
程承被程啸说的老脸一红,气急道:“胡说,在这里开你爹的玩笑。”
随即,程承平静了一下道:“啸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这不,这殿上的女子你随便挑,你说娶哪个,咱就娶哪个。”
闻言,程啸顿时瞪大了眼,震惊道:“你让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说亲?”
“哎,你这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何况,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早成家我好早抱孙子啊,你看你娘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临老了,你总不能不让我抱个孙子吧,你是我们家独苗,程家以后可就指望你传宗接代了。”程承拍着程啸的手,装的一脸伤心,演的一手好戏。
如今倒也是知道程啸大概是遗传了程承的性格,两父子都是“戏精本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