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姑娘可知她所中何毒？”一旁的秦沐笙心中也是震惊了一瞬。他记得柳若是百毒不侵的。

“这我也不是很确定，不错的话应该是凝魂散。”洛卿卿用手挠了挠脑袋，低声回应道。

“凝魂散？”三人齐齐震惊，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此毒。三道目光带着疑问和探究纷纷投向了洛卿卿。

洛卿卿被盯得缩了缩头，嘴唇微嘟，神情中也带着一丝好奇，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古医典中看到过。上面记载凝魂散是以生人之魂聚于失魂之木，具体怎么炼制我忘记了。但它起初不是毒，是修炼之人的灵药，不少心怀不轨的修炼之人就会自己炼制凝魂散，在修炼之后聚拢心魂，使修炼事半功倍。但由于此药是以生人性命为代价，故各大派就将此列为禁药了。”

“既然是药，你又为何说我是中了毒呢？”柳若仍是满心疑惑。

“姐姐身体里的毒不是它，姐姐身体里有很多毒，起初各种毒相互制衡，所以姐姐看起来与常人无益。但正因为凝魂散不是毒，凝魂散既可以凝魂，也可以将各种毒融为一种，甚至吸收外来的新毒，所以姐姐才会百毒不侵。

但它同时也打破了姐姐体内各种毒的平衡。姐姐之前应该是中过“白发”之毒的，起初姐姐身中凝魂散时，它进入姐姐体内就选中了白发之毒，现在所有的毒都在和白发之毒相融，这也是姐姐白发的原因。

虽然姐姐的功力大增，但却再也不能更进一步，甚至功法一想有突破便会血行逆流。不知姐姐我说的可对？”洛卿卿解释了柳若白发的来源，又问了一句柳若的症状。

柳若心中已是巨浪滔天，若真如洛卿卿所言，那在太仓山的那晚便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在太仓山，她一直对所有人都很好，能帮则帮，她想不到究竟是谁如此对自己。但面上并为表现出来，如实答道：“是。”

“那就对了。”洛卿卿瞬间了然。

一旁的秦沐笙追问道：“可有解决之法？”

洛卿卿闻言瞬间蔫儿了，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中凝魂散之人，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有解决方法的。耸拉着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能暂时让姐姐的头发染黑，但对她的身体~还没有解决之法。”

柳若闻言眼中不自觉亮了，神色中透出一丝兴奋，道：“当真？”

“嗯，姐姐如果需要的话，我今日便去找东西，明日便可为姐姐将头发染回来。”洛卿卿点了点头，肯定道。

柳若有一丝渴望，又带着一份感激，对洛卿卿笑了笑道：“那就有劳洛姑娘了。”

洛卿卿虽然胆小，但为人热情，熟络人也较快，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姐姐既是程啸的朋友便也是我朋友，不必见外，叫我卿卿就好。”洛卿卿一双杏眼轻咪，微微向下弯起，注视着柳若，唇角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与花季少女的活泼。

“好，卿卿。”柳若也回以一个温暖的大姐姐般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柳若，你可以叫我柳姐姐或者若姐姐都可。”

“好！”洛卿卿高兴地回应着。

两人聊得尽兴，显然忘了旁边坐着的秦沐笙和程啸。秦沐笙端着茶杯，却久久不饮，神色带有一丝凝重，显然是还在想柳若“中毒”一事。而程啸一手托着腮，直愣愣的看着两个女人在这里聊得火热，时不时地瞥瞥嘴，一脸嫌弃的样子。程啸实在是无聊了便开始朝秦沐笙使眼色，欲要进行眼神交流。奈何，秦沐笙也不知看没看见，始终没有搭理这个被自己默默列入“黑名单”的程啸。

之后，四人又一起聊了一些琐事，比如柳若一直逼问程啸回家做什么了，程啸含含糊糊就是不说，结果洛卿卿爆出程啸回家相亲了。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又比如，秦沐笙问程啸何时来到这里的，可有遇见奇怪之事，硬是被程啸一句“问你家若若啊，别理我”怼的无言。

不知不觉，四人聊到中午，索性一起在楼上吃了午饭，由于柳若的事程啸也不再逼洛卿卿回去了。于是洛卿卿嚷着要出去玩，奈何柳若的一头白发太过招摇，且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便没有随行，秦沐笙自然跟着柳若留在客栈了。最后，洛卿卿以找染发材料为由，逼得程啸不得不带他出去。

柳若房间

秦沐笙随着柳若进来，在后面关上门，便唤柳若坐到桌前，一边抬手为两人倒茶，一边询问道：“你~对此事，可有什么思路？”

“何事？”柳若本想装傻充楞，自己在心里慢慢琢磨，不想连累秦沐笙，却被秦沐笙的一句“你知道”怼了回来。

“你可有怀疑的人选？”秦沐笙注视着柳若，神色凝重。

柳若也不打算瞒他了，道:“我也不知，只能确定是我进阶的那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手脚。但隔得时间太长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究竟是谁呢？”柳若喃喃道。

“你体内的那些毒，是什么时候有的？”秦沐笙低沉的声音将柳若的思绪拉了回来。

柳若一脸的纠结与无奈被秦沐笙看在眼里。

秦沐笙低头喝了一口茶，又补充道：“你若实在不想说，便不说。”

柳若摇了摇头，迅速辩解道：“不是不是。”便对秦沐笙讲起自己体内之毒的来源，眼神中透着辛酸。

当年

柳若被慕流云弃于藏青峰。在藏青峰的半年，柳若每天都要去寒潭捉鱼充饥，但藏青峰没有火，寒潭的鱼生食过多又会中毒。终于在一次寒潭洞练功时柳若毒发晕倒在地，直到三天后慕流云前来观察柳若修炼情况才发现了中毒昏迷的柳若。此时的柳若不仅身中鱼毒，又为寒毒所侵袭。慕流云将柳若抱回连青峰时，柳若已经奄奄一息。诊病的医官纷纷摇头，只有一位医术较好的医官说以毒攻毒，只要让柳若身体里的毒相互制衡，便会无事。紧要关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同的烈性毒药一碗碗的灌入柳若体内，幸而柳若命大，此法有效，柳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体内也不知有了多少毒。最后，柳若又在连青峰休息了几天，便又被慕流云送回了藏青峰，只是给了她一些生火的符篆。

诉说者面容平静，而旁边倾听的秦沐笙，拳头攥的紧紧地，手中的杯子险些就要碎了，神情中透着自责与怜惜。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姑娘，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