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纳兰子期来说,花婠进不去天机院。他就能摆脱护卫她三年的苦差事,何乐而不为?
再说,就算是考官不是她亲爹。
换个人,她就觉得自己能进去了?
哎……
纳兰子期深深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远处的花婠看到纳兰子期此刻的烂神情,只觉得他一定是跟她有仇。
那天他说主考官不待见她,可她偏不说暗隐甄选第二轮的主考官是她那个糊涂爹。
话说一半!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纳兰子期这三番两次,五次三番的不待见她。
她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后面那个!”忽然一个声音,直指花婠,厉色道:“专心听训!”
花婠:“……喏!”
花婠故意瓮声瓮气地拿着男人腔调,同时将头埋得很低。她可不想引起她那糊涂爹的注意!
“这么瘦小的人,也能闯进复选?”这声音走近离花婠不足三尺之地,仔仔细细打量着花婠。原本舒展的粗眉皱了又皱:“莫不是哪个不要命地放水,让你进来的?!”
放水!花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队列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大家都觉得她不是靠本事进来的?花婠只觉得自己面颊绯红,她总不至于脱了衣服,让别人看她第一轮拼杀受的刀伤吧?
“还不好意思了?都是大男人,作甚女儿姿态!”那人又嘟囔了一句:“你们也都别笑!虽然入了复选,最后留下来的却未必是你。要知道……”
训话还在继续,队列顿时少了几分之前的焦躁之气。所有人此刻都安分了不少,而花婠彻底蔫了。
他糊涂爹怎么会在贺兰城?他不应该在东海镇守么!
贼老天,莫非你是派我老爹来抓我回去的么?被抓回去,等着她的,可就不是空山禅院修行三年那么简单了。
此时的花婠将头埋得很低,恨不得立马蹲下去抓一把灰土抹在脸上。只是此时的队列中,她觉得自己最好什么都别做,免得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听训的空档,偷瞄纳兰子期,发现他正气定神闲地踱着步子。
纳兰子期隔空打了个响指,冲着花婠扬了扬下巴,意思是:
你这才明白之本公子所说的:
复选你最好不要参加了,主考官可不待见你的意思了吧。
听人劝,吃饱饭!
“……”花婠垂下头,这个纳兰子期说是仇敌也不恰当,他还一直保护她。
可说是朋友吧,那更不恰当,他实在是很不待见她。
如今看来,岂止是不待见!这简直是看着她送命啊。
要是此时,她那个身为主考官的糊涂爹发现她出在演武场上,那还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到泥里去?
“……那片荒山,便是你们复选的竞技之所。三天之后,倾轧之下,能够站着回来的人,才能入围最后一轮终选。记住,名额只有三十人!侯爷,属下训诫完毕!”训诫结束后,那人恭敬地对着东海侯花文鲁请示:“请侯爷训诫!”
“训诫就不必了!”东海侯花文鲁八字胡抖了抖,凤目微眯:“我只对三日后能活着站在这里的强者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