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凉王可能是见过她被人吃干抹净的尴尬境地。若是他此时揭破,那花婠只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婠话落,夜君陵微微一怔,她刚刚叫他夜君陵!?
如果没记错,从前她可是不会对他如此疏离的。
夜君陵?花文鲁偷偷瞄了一眼此刻盯着花婠打量的宣王。老脸不由得又是一阵五颜六色,刚刚下去的虚汗又冒了出来。
这死丫头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敢直呼宣王名讳!
他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敢直呼宣王大名的呢!
何况,从前花婠这丫头人前人后,都是“君陵哥哥”地叫着。
如今,这是?
哎……花文鲁身子不由得又往下弯了几分。
“纳兰子期,我们走!”花婠此刻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随口喊了纳兰子期的名字。
“……”众人愣了一下,这大帐里哪有纳兰子期?
纳兰子期不在大帐内?这段日子,她有点习惯纳兰子期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了。花婠伸手轻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步冲出主帅营帐。
自打进入大帐,屏风后面的气息,就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她必须先离开这里,出去透口气。
花婠落荒而逃,一出大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吸了外面的空气。凉王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
不多时,花文鲁被“请”了出来。此时他双手交叉在身前,老眼望着大帐外渐渐西斜的夕阳。心里感慨,这天儿难道要变?
看着花文鲁看似忧国忧民的长叹,花婠皱了皱眉,满脸嫌弃,脚下刻意朝着远处挪了几步。
“死丫头,等回府。你看我怎么惩治你!”花文鲁气怒,心里越发觉得孟氏所出的女儿玉柔最合他心意:“为父经营几十年,你却同时得罪凉王和云山!如今宣王……你竟敢直呼其名!同样是为父所出,怎么着脾性就……,你看看你妹妹玉柔,你再看看你自己!”
东海侯花文鲁瞧着眼前这个不孝女,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如今这事惹下了凉王,又落了宣王的白眼,算来算去,都是拜他这个不孝女所赐。
“你自己首鼠两端,贪心不足。这事怪不到我身上!”花婠双手一摊比划了一下,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对。花玉柔的确比我更像是你的女儿!她跟你一样的首鼠两端!贪心不足。”
“你?”花文鲁气得两眼冒金星,他从前真是错看了这个女儿:“看我不打死你!”
一阵掌风迎面而起,花婠听到风声划过耳畔。她闭了闭眼,脚下一滑,准备躲开。
“孽障!?你还敢躲?”花文鲁巴掌落下的一瞬,只觉得眼前一晃,花婠像是被人拉走了。
“纳兰……子期?”花婠发现此时,自己正被纳兰子期拉拽到他怀里。
再一看,不知何时,纳兰子期已经一掌迎了上去,挡住了她糊涂爹落下的巴掌。
“怎么又是你?”花文鲁气愤地收回手,不满地瞪着纳兰子期:“本侯管教女儿,还用的你一个外人插手?”
“自然是在下!”纳兰子期凤目扫过花婠锁骨间鲜红印记上那块刻着祥云的平安扣,眸子不由得又是一暗。此时,只见他小心地放下花婠,迅速转过脸,抬眸看向花文鲁,轻笑道:“我说过,她不经打。”
“……”花文鲁憋着气收了手,这少年他在西关大营见过两次。却还不知道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