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悬幽怨地望了一眼儿,这南地风府的人,眼神都不太好
怎么没人看得出来,他儒雅外表下的强悍体魄吗!
夜风瑟瑟,栖鸾院一片寂静。
墙头上,此时露出个人影,窥探。却在看到院内一幕,吓得双腿发抖,脚下一滑,掉下了屋檐,摔得嘴啃泥。
院内,莫剑抱着双臂坚守,凌冽的剑身泛着寒光。
而药悬则时不时掏出怀里的瓶瓶罐罐,放出一些个蝎子蜘蛛,毒蛇……满院子跑,逗着玩。
“就这胆量,还敢来刺探!”莫剑挑了挑眉,朝着药悬打趣道:“这回可不怕你那些个毒物闷了!”
“你这南地风府的人,是不是有点傻?”药悬难以置信地揪住因为惊吓,从墙上往下跳,却跳反了方向,掉进来的厮,摇了摇头:“
兄弟,你知不知道:
逃跑,和送上门……是两码事!
墙里面,和墙外面……也是两码事!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做爬墙头刺探?
你瞧,它们都憋坏了……”
“那那那……的重新跳!”厮警惕地看着地上趴着的大蟾蜍,舌头都在发颤:“保证再也不跳错方向了……”
“来都来了,再放你回去。那多不好意思!”药悬玩性大发,朝着地上的蜘蛛蝎子,无奈道:“来来来,可爱们!爹爹今儿个也只能带你们玩这个了!”
“……爹爹?”莫剑无语望了望:“药悬……活该人家姑娘看不上你。
还没进门,就得给你这些个毒物当后娘。
而这后娘,还真是不好当。
万一你俩温存的时候,被窝里跑出个蟾蜍嫡长子……,那场面就十分壮观了!”
“用你管?!”药悬手里拎着一条泛着红晕的长蛇,走向厮。
越想越好笑,莫剑实在忍不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停不下来。
那状态,看着就跟远处已经吓尿发抖的厮有一拼。
药悬摊了摊手,轻斥一声:“莫剑,你抖什么?又没吓唬你!”
“……”莫剑轻咳了一下,挑着眉:“这些毒物要是敢爬过来,我就拿剑给它们串成一串……烤着吃!”
“……凶残!”药悬打了两声口哨,招呼着地上爬得乱七八糟的生灵,轻哄道:“不怕不怕……”
“……”莫剑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想着他家王爷是怎么发现药悬这朵奇葩的!?
还培养了他这么多年,多浪费粮食啊!
这一夜过后,整个南地风府,再也没人敢来爬墙墙窥探了。
春寒如刀,梨枝垂雪。
南地风府西南边角楼上,凭栏而立的花婠裹紧了紧身上的白裘。垂眸看向繁华喧闹的长陵街,眸底水波涌动。
前世的花婠直到被送出皇城,都从未来过边角这处楼。更未曾站在此处,看过长陵街,更不曾留意过长街尽头的那处府邸。
“姐?”乐水提裙跑上楼,一把拉住花婠的手臂,向后拽了两步,紧张道:“姐心脚下!”
乐水,十六岁,比花婠年长三岁。算是花婠在风府的贴身侍女。
花婠在风府的时候,就侍候在花婠左右,情分深厚。
花婠回眸看向乐水泪水涟涟的脸,心底泛起丝丝酸楚。
乐水一家原本出身奴籍,是南地风府家生仆役。一家人侍候着风家的祖孙三代,算是南地风府数得上名号的忠仆。只是可惜,在这之后没多久,乐水就死了。
“姐到底在看什么呢?”乐水顺着花婠刚刚收回目光的方向探了探头,最后咧了咧嘴,看似无意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这里正是风口,姐站一会就回吧!按照姐的吩咐,奴婢已经让莫大哥和药大哥走了!”
乐水眼中,她家姐一向是个爱往人堆里凑热闹的人。
从前就算被打死,她家姐也绝不会来这处楼偏僻清冷,更不可能在这地方吹冷风,一吹就是半。
风府地处南地大地偏北,九月的确实冷冽刺骨。
“走了好!”花婠淡漠地抬起眼眸,她记得药悬洒向她的香氛。
那是药家和唐门惯用的周公粉,剂量少的时候能让人睡上几日。剂量大的时候,可以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药悬、莫剑,花婠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怎么会是他们送姐回来的呢?”乐水嘟着嘴,想不明白:“难道是老爷?”
在风府人眼中,花婠就是他们的七姐,风府就是她的另一个家。
“应该不是舅父!”花婠伸手去抚掉肩上的残叶。
再,风家根本指使不动莫剑和药悬这样一等一的江湖侠士。
她还记得她送了姜烨回路家争家产的始末。
后来,她似乎出了水城……到了一座山。
在之后的事情,她想了这些也没想起来。
“咳咳!”花婠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痉挛,剧烈的咳嗽了震颤着她整个心肺。
初到风城,她有些不适应。
“姐!?”乐水心疼地拍着花婠的脊背,嘴里絮絮叨叨:“都咱们府上的医官医术老道,怎么姐吃了这许多药食都不见好呢!姐刚回来的时侯,崔医官您身子弱,这才给您开了这许多滋补的药食。怎的,喝着喝着却有了咳疾。”
十指纤纤,花婠紧紧地捏住手帕,用力抚住胸口剧烈起伏的不适,按捺住喉咙的刺痛:“当然不会见好!不喝,也许就见好了!”
所谓医官,其实并不是官职。
大周的名门望族,各自府上多数都有药师常驻。他们拿着主家的俸禄,大多被客气地尊称为医官。
而之于南地风府这样的开国功勋,往来的都是大周太医院的御医。这位崔医官当年能来到侯府,无非是救治过当年回家省亲的李氏。这才破例,留在了府中,这一留就是十几年!
起李氏,花婠嘴角紧紧抿起:
她一直以为她得了下最好的舅母。
花婠刁蛮任性,她宠着。
花婠不学无术,她溺着。
花婠身体较弱,她养着。
花婠忤逆生父,她护着。
……
一桩桩,一件件,到最后她却与视她如命的外祖母越来越生分。
连她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