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氏,太昊后裔,成年时高三丈三尺,龙首牛耳,满头白发,连一眉一目,龙种也。
这是上古时期的防风氏国人模样,随着时代变迁,血脉传承有失,变成了普通人,偶尔得了机缘,才能获得一些先祖神通。
但此时,汪子安返祖蜕变,变化巨人身形,竟使得上古防风氏之威再现尘寰。
双臂一撑,仰天长啸,声如雷鸣,他纵身一跃,竟从百丈深浅的沉渊中一跃而出,踏在半空。
趴在沉渊边上,刚刚勉强抬起脑袋的鳌鱼迎上横着的细长独目一看,只觉双目刺痛,心神失守。
“你是谁?”好在仙境元神凝固,才让他艰难吐出了这三个字。
沉渊之中,可从来没有这等巨人栖息。
“余将军,这才半年不见,将军便以此大礼待我,真是让汪子安惭愧啊!”巨人哈哈大笑,方圆鱼虾水族皆是惊骇,远远退开。
“你竟是那名炼气士?”余将军一对鱼眼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先前那炼气士虽有些本事,能追得仙境胜遇乱跑,但他可不认为,对方是他这堂堂龙宫大将、天生水族异种的对手。
但此时伏在对方身前,总有一种自身生死仅在对方一念之间的诡异感觉,这让他有些恼怒,更有些惊悚。
“不错。”巨人点了点头,又引起一番惊涛骇浪。
强压下这股诡异感觉,余将军勉强道:
“还请收了神通,随我回龙宫面见水君。”
“正当如此。”汪子安口中应着,感应着不知何时凝结在下丹田中如金丹一样的莹白珠子,身形缓缓缩小,直至化作九尺高大,手掌中提溜着被绑住的胜遇。
心神一动,丹田真元交织成一件淡金衣袍,披在他的身上。
“这变化神通好用是好用,就是太费衣裳了。”汪子安不由想道。
看来,还得等回到洞府,以如意灵蚕所吐灵丝给自己织上一件宝衣才是。
余将军感觉压力消散,这才恢复了人形模样,有些惊惧地看了汪子安一眼,骑上黑鱼,都没敢走在前面,等汪子安坐在黑鱼上时,两人并排向着龙宫而去。
回到龙宫,折江水君见到汪子安后,也不由抚掌赞叹:
“不愧是天皇圣人太昊后裔,单凭此血脉神威,已是百无禁忌,横行人间了。”
“这一切还多亏了水君指点。”汪子安饮水思源,拱手道谢。
“哈哈,无需客气,无需客气啊。”水君捻须大笑。
“你既已血脉返祖,成为真正的防风氏族人,称呼本君一声“世伯”便可,实不必如此客套。”
汪子安来到这个世界,结识的朋友也并不多,既然有这种关系,自然是顺杆往上爬,口称“世伯”。
浙江水君见此,又是一阵豪爽大笑,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也缓解开来。
“贤侄既来我龙宫,我这做世伯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来人,在后花园备宴,本君要招待客人。”
随着令下,旁边随侍便领命下去准备,而汪子安见此,也不好推辞,只得点头应下。
在经过一番交谈后,汪子安吃了宴席,又停留片刻,才被余将军送到水面上,而后借着土遁,往越州家中而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后,折江水君来到后殿,有些恭谨地对着殿中供奉牌位说了些什么,在看到牌位上腾起的青光时,才松了口气,拱手再拜,小心退了出去。
青光退去,殿中又重归黑暗。
......
“没想到,此次倒帮父亲谋得了不少好处。”汪子安摸了摸腰间的兽皮囊,脸上挂着笑意。
他如今已是修炼之人,寿元悠长,那么汪漭呢?
汪漭虽是凡人,但却同样有修炼资质,而且还觉醒了血脉神通,若能修炼合适法门,说不得也能成仙得道。
可惜的是,师门传承不能外传,所以汪子安便一直记挂着此事,直到方才在宴席上与龙君说起,才从龙宫水府得到了一部宝书密册。
临走之时,更打包带走了桌上的灵果琼浆。
记挂着的事情办妥,汪子安也略感轻松,遁术飞快,回到了家中,看到了眉头紧皱的汪漭。
看到他的身影,汪漭眉头才逐渐松开,尤其在看到身形缩小数倍,被牢牢绑住的胜遇鸟时。
“臭小子,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大半年的功夫?”想到这里,汪漭眉头再次皱起,忍不住喝问道。
“一时有所参悟,修炼了一段时间,让父亲担心了。”汪子安连忙说道。
听到“修炼”二字,汪漭心中点头,但表面仍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直到汪子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次捉拿胜遇鸟,有缘在折江龙宫停留几日,讨得了几样东西。
怎么样,要不要?”
汪子安晃了晃手里的竹书。
“什么东西?”汪漭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眼里的好奇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修炼法门《长青宝册。”汪子安放下了竹书,又掏出了一大堆果子,灵气盎然,有异香散出。
“这些灵果元气精纯,足够你用了。”汪子安叮嘱道。
出乎意料的是,汪漭看到这些,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是皱着眉头问道:
“你该不会是打着你师父的名号出去骗吃骗喝了吧?
如果是这样,去把东西还给人家,回去向你师父认错。”
汪漭虽然并非修炼中人,但他以己度人,自己珍贵的竹书都舍不得借他人一观,更不要说修炼法门了。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仙家灵果。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汪子安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讲解道:
“放心,额,我绝对没有打着我师父的名号骗人,不然的话......”
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汪漭已经是接着问道:
“真的吗?”
“真的。”
“你保证?”
“好吧,我保证。”
......
在经过接近十次的确认后,汪漭选择了相信汪子安。
其实他心里也不认为汪子安是那样的人,但兹事体大,容不得马虎,万一这臭小子利令智昏,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东西放那儿,赶紧回去见你师父吧。”汪漭摆了摆手,有些不大耐烦。
“居然还嫌弃我了。”看着汪漭的样子,汪子安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