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安灵目收起光华,足下一点,水火莲花不断出现,托着他身体往方才看到那处走去。
“嗯?”脚踏火浪的刘环见到汪子安行动,还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阵法破绽,心中颇惊,但在看到对方所停的地点后,不由摇头失笑:
“我倒差点忘了,这小子出身阐教,修炼时日又浅,哪里能识得我截教阵法玄妙。”
对方所停位置,分明就是此阵火气最为浓烈的位置。
“天意该我报了此仇。”大笑一声,刘环挥动旗幡,九烈焚川,显化九阳,排兵布阵,八轮赤阳坐落八方,一轮高悬上空,下方又有无尽火海,自此,天地八方已是绝了生路。
但汪子安又岂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来到阵中火焰最盛这处,烈焰之气从八面袭来,烧得他满头黑发传出焦味,但他仍是神色不动,运使二气幡,在身下显化出一六尺红莲,九片花瓣合拢,将自己包在里面。
如此一来,总算是隔绝了炎热之气。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法力,能继续运使灵宝?”瞧出汪子安打算做缩头乌龟,刘环冷笑一声,双手掐了个诀,挥动旗幡,悬于高空的赤阳竟如流星陨落,狠狠砸落下来。
“嘭。”
火光四溅,火莲被震得摇晃,却没有受损。
刘环见此,再运阵法玄妙,赤阳轰然炸开,霸道烈焰将火莲吞噬,虽然摇晃更剧,但依然是道韵流转,不见损伤。
“不愧是先天宝物。”刘环又惊又羡。
这九烈焚川阵已被他发挥到极大威力,居然还奈何不了对方。
虽是因宝物护持,但区区天仙能做到此步,足以自傲了。
“那就再来。”赤阳爆开,化无数流火,而后重新合拢,悬于当空。
旗幡挥动下,这次不同以往,竟是九轮赤阳从八方同时夹杀而来。
坐于莲心的汪子安感受着外部攻袭,不敢大意,一心一意维持灵宝运转。
幸好体内精元大丹所藏元气实在庞大,足以供他挥霍。
“不过,要是这刘环肆无忌惮地一直攻来,就算二气幡为先天宝物,也绝难长久下去。
看来,还得觑出良机,给这家伙来一记狠的。”
汪子安念头转过,灵目泛起水光,看到了火莲外的刘环身上。
接连催动阵法神威,刘环也消耗不少,纵然这阵图内有火行元气一直供他运使,但这消耗不仅仅在于法力元气,更有元神力量。
元气能轻松恢复,元神力量却难弥补。
“这小子身上应是带了丹药。”刘环心中猜测,准备发动大招。
刚才所展现的不过是阵法之威,而他自身的神通却还没使出呢。
“去。”将身一晃,一道红光自囟门飞出,化作一身绕火光的人影,样貌与刘环相似,只不过皮肤毛发皆是赤红,让人惊惧。
“丙火秘法,接引日元。”这红人两手掐诀,纵身一跃,飞至高空。
阵法之外,勾余山巅,大日光芒落到这里时,虚空呈现扭曲之状,将所有日光元气吞噬。
而在同时,阵法内的火焰力量自是随之变强,就连九轮赤阳也由赤转金,更具杀伤。
紧守不出的汪子安顿时有感。
“原来是以丙火元神施展秘法。”汪子安一心两用,一边催动灵宝,一边观看外部动静。
这分明是刘环以分神掌控肉身催动阵法,再以元神展现神通。
“不过,你既敢将元神放出,那也不要怪我下狠手了。”汪子安右手一翻,一枚六寸长短的圆锥现出身来,尖端一点白芒闪动,散发道道寒气,让炙热温度都下降不少。
却阳锥。
此物虽算是灵宝之列,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建过大功,真是有损“灵宝”之名。
“好宝贝,今日便让你发个利市。”汪子安笑说一句,却阳锥轻轻颤动,略作回应,表示自己早已饥渴难耐。
汪子安见此一笑,默默注入法力。
待见得却阳锥尖端白芒收敛,仿佛一普通物件儿后,才站起身来,将袖一挥,九片花瓣尽数打开,直面刘环。
“去。”
一声尖啸破空,不带半点异象,整座阵法莫名一震,还未等刘环元神感知,灵宝已来至身前,钉在丙火元神眉心。
霎时,纯阴之气游遍元神,掀起惊涛,将刘环意识冻住,施展秘法的动作自是戛然而止。体内丙火元气虽本能反扑,但天生不容的力量碰撞,却带给元神更大伤害。
点点火光如同烟花般在元神体表绽放,直至元神终于撑持不住,猛然炸开,化作无尽火浪淹没八方。
汪子安见势不对,早已收回却阳锥,缩回了火莲之中。
刘环死了吗?
元神虽灭,但分神仍存。
汪子安以灵目看向刘环肉身。
在元神炸开刹那,肉身如遭雷击,猛地向后倒去,但好在意识回归分神,才勉强撑持,重新掌控肉身。
“小子敢坏我元神?”刘环惊怒至极。
若非是他在肉身内留有分神,恐怕刚才已身死道消。
对此,汪子安不作回答。
你都对我这样了,还不允许我对你那样?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刘环眼中燃起火光,决定利用主场优势,跟对方耗下去了。
只要阵图仍在掌控,镇压阵眼的灵物尚存,他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之间,情况陷入僵持。
汪子安乐得如此。
虽有火焰烘烤,但二气幡仍能护得住他。
接下来,是该参悟参悟了。
汪子安散开心神,感应这处阵法。
虽然对方有意隐藏,但在他的感应中,这阵中应是有镇压之物的。
只要能取走镇压之物,让阵法散去,区区刘环,他翻掌便能将之镇压。
“该如何寻到镇压之物呢?”汪子安运起灵目,不断观察。
刘环虽元神已损,仅剩残神,但境界尚在,再加上九烈焚川阵本就为其所炼,所以大阵仍在掌控之中,隐藏阵眼,自是轻易。
汪子安虽有灵目,但在阵法玄妙变化下,却难以觑出镇物所在。
“该怎么办呢?”汪子安坐在莲心,撑着下巴,脑中开始浮现出了在金庭后山看到的景象。
同处瓦罐中,此消彼长,红光逐白光而走、白光追红光而行,相互纠缠,又相互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