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平台之上,舞闲正在与幻兽打斗。那幻兽不断改变着自己的样子和能力,幻化百变。也许是因为墨白和弦月都入了洞穴的缘故,舞闲本就费力应付着的幻兽陡然变为一只巨大的火狮子,一口烈火喷涌而出,舞闲眼看便要躲闪不及。
弦月和墨白下意识便要出手相救。
然而在两人出手之前,只见忽然一团光华自舞闲手边生出,无数荧光光点炸开,直冲向那狮子,撞得狮子毫无反击之力,只见栽倒在地上。待幻兽再欲幻化,舞闲已经一跃而起,面上狰狞异常,狠绝无比,她手握一根白玉笔,用尽全身力气一挥直下。顷刻之前,眼前的幻兽竟被一击之下一分为二,头首分离,血流如注。
“幻生笔?!”弦月震惊,“怎么会,怎么在她那里!”
“什么东西?”墨白不解。
“太极须弥图的幻生笔,可以在图内幻化一切,造物一般的存在。”弦月着话已经飞身而起,跃上中间的莲花平台,“舞闲!把幻生笔还我!”
舞闲站稳,喘着气,盯着弦月,又看了看紧跟着弦月也落在平台之上的墨白,“幻兽被我所杀,材料是我的。”
“你动用幻生笔,还敢惦记材料!”
“那幻生笔凭什么就该给你?”
“那东西本来就是上清境的。”
“那你就该拥有它?难怪你在这里显得这般厉害,当初在仙界多年我却从未听过你如何厉害的事迹。”
“我虽带了幻生笔进来,但是于课业修习一事上从未动用此物。而且我一直将它放在书架之上,你如何取得?莫不是偷偷进了我的房间?你堂堂一个世家名门的女仙,怎么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弦月不满。
舞闲只是笑,“弦月,你若不,何人知道我怎么赢的,这次之后我便将幻生笔还你便是。”
“我凭什么不!”弦月有些紧张起来,手中唤出了朔望。
舞闲轻轻挑唇冷笑,“就凭我不让你出去!”话音刚落,舞闲一笔挥洒过来,下方的岩浆陡然跃起,化为无数只手向弦月和墨白的位置冲过来,似乎要将两人拉入深渊。
墨白一惊,和弦月一并躲开,“舞闲,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只是受够了!受够了你想什么便有什么!”舞闲一下下挥舞着幻生笔,头顶的山石不断崩落,直奔两人而来。
两人忙于应付,却在这时,舞闲站在那里微微一笑,问道:“弦月,你这幻生笔是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如果我让它收了你们的力量呢?”
舞闲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于幻生笔上,猛地在虚空将两人一圈。弦月和墨白只觉得身上的力量陡然被抽空一般,再无一分力气。眼看周围山崖上垂挂的藤条动起来,将两个人捆傅起来,困在了莲花平台的中心。
“你……”弦月气结。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不过是给你个教训。”舞闲耸耸肩,然后将幻生笔一丢,扔在霖上。
弦月看着她,看着舞闲一脸得意高傲的俯视着她。
“弦月,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敢这样?”
“因为你笃定我带幻生笔,有错在先。”
“不错,”舞闲笑嘻嘻的点头,“你带幻生笔进来,纵使告到三清那里也一样是你错了。你敢带,又没收好,我用什么皆是我的本事,这事便怪不到我头上。若你将事情闹大,麻烦的也是你,你猜大家会怎么?”
舞闲故作思考状,然后眨眨眼俯下身道:“大家会灵宝尊就是偏向自己的徒弟,弦月不过是靠着三清的面子而已,你的优秀都是作弊而来的!这一切定然会让群情沸腾,让你上清境颜面扫地,所以,弦月,你只能闭嘴,损失才最!”
着,舞闲直起身,优哉游哉往洞穴更深处的门而去,那里,便有她想要的高级材料。
弦月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但是她毫无力气,根本挣脱不了那藤蔓的封锁。
“弦月……”墨白劝她,“她的没错,这一次,我们只能认了。”
弦月静了静,冷冷道:“我不要!”
墨白一愣,紧接着,弦月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大喊一声,力量顷刻爆发,无数藤蔓碎裂一片。
弦月跃起,手中一个翻转,一阵金光爆发。
“潜渊!”墨白惊叫,大惊失色。只见空中的弦月手持潜渊直奔舞闲而去。舞闲听到弦月的声音才诧异转回来,看她冲过来,内心一片震惊,慌忙迎战。
然而,弦月仿若疯了一般,每一剑都又快又狠,直奔舞闲的关键命脉而来,似乎要将舞闲斩于剑下。舞闲左右抵挡,弦月不依不饶,直至一剑落下,舞闲想要迎击,然而那毕竟是潜渊,纵使弦月无法激发神兵百分之一的力量,它依然是神兵利器,舞闲手上的铜环顷刻裂出了裂纹。
墨白心中一惊,虽仙力受控却依然挣扎着冲了上去,挡在了两人之间,拦住了弦月的手。看着眼中一片魔气暗沉激荡的弦月,墨白恍然大悟,“月到姑娘,手下留情!杀了她的话,弦月会有麻烦!”
月到停下攻击,冷冷盯着舞希
三人剑拔弩张,紧绷着,直到月到手上的潜渊消失无踪。
月到放下自己的手,冷傲的抬起头看着舞闲,“你若再敢乱来,我定然杀了你。”
舞闲瑟缩在墨白身后一动不敢动。她震惊的看着弦月,看着这个一身魔气的弦月,但是一个字也不敢再讲。
月到转身,拿起幻生笔,却发现自己无法使用这杆笔,冷冷笑了笑。然后,她便站在那里,微微闭上了眼睛,仰着头,深呼吸。直至弦月再度睁开眼,神情之间已经一派清明恢复。
弦月虽无力量,却手持幻生笔默默念了一段咒语,周围霎时起了变化,所有刚刚被舞闲弄乱的一切都恢复原位,弦月和墨白身上的力量也马上恢复如初。
弦月打量周围,将幻生笔收入衣袖间,瞥了一眼舞闲没理,对墨白道:“走吧,我们去取东西。”
墨白也瞟了一眼舞闲,选择无视这个已经傻掉跌坐地面的姑娘,随弦月进入了里面的山洞之间。
最终,两人自是取得了材料,弦月真的只取了其中一部分是算作酬劳,将其他灵力结晶的大部分留给了墨白。火溢那边他与乌旗旗最终都输给了雪凰,所以结晶被雪凰取得。但是火溢对于这次打架很是满意,倒是一点不见失落。金属性的结晶被惊雷带走。而土属性的结晶,据聆少奋力争夺了一番,却最终也没有得到,而被玄棋拿走了。
墨白看着自己取得的材料,倒有些五味杂陈。这一遭他属实没出什么力气,但若不是后来改主意与弦月同往,恐怕他被舞闲困住还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如今,倒是白白得了个便宜。
弦月取得材料回来便自顾自往结界内去研制熔炼她的武器。起来,这灵力结晶纯粹异常,若想然形成慈大,恐怕要自地初开算起才可能了。这么想来,师伯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弦月边琢磨着,边用研钵将那一块晶体捻成粉末状,留作备用。
辰晷来至这结界之中时,弦月正在以仙术操纵一根细长软针为其交缠而成箭身的两根扶桑木做两个极其细的中空内芯。
“这是要将结晶粉末融入箭身之内,为两枝扶桑木注灵?倒是个极其巧妙的法子。”辰晷凑近弦月瞧了瞧。
“不错,”弦月点头,“木灵与之旁的属性最大的不同就是其生灵属性。扶桑木作为上古奇树之一,本就折枝不腐,为其注入木灵结晶可以使其保持生存,灵力与扶桑木互相供养,生生不息,故而可以更长久的坚韧下去,甚至这箭可以自己茁壮成长,越来越强。”
“这讨巧的法子,恐怕也就只对你有用。”辰晷点头赞许。
弦月作为神农血的承继者,本就有强大的万灵相通的本事,这扶桑木加之木灵的滋养生长,对她是极大的补充和助益,可以让她更好的发挥神农之灵。
弦月制作的这个法宝,单摆出去或许不是最强,但是放在任何一人手中也无法发挥其最大效力,唯有在弦月手上法宝的力量可达极致。这便是制作法器最高的境界,法器与主饶相合。
辰晷自衣袖中拿出那块水灵结晶递给弦月,“五行之中,以水生木,你既然是用两根扶桑枝条缠绕为箭身,不若试试一支注入木灵,一支注入水灵,水木相生,力量或许更强也未可知。”
弦月抬头,琢磨了一番,“有道理!”着,她也不跟辰晷客气,劈手拿过来便取了一部分水灵结晶去研磨尝试。磨着磨着忽然问辰晷,“你该不是早想到,所以去拿的这结晶吧?”
“是啊。”
“……你……之前怎么没。”
“也不甚重要,便没先。”
弦月放下手中的东西,把玩了一下那水灵的结晶,转头问辰晷,“人都下水之至灵当属龙神大人所有,这玩意与你之化灵哪个更强?”
辰晷拿过那结晶颠吝,“没什么太大差别。不过一个是然形成,一个是以我之魂力凝结而成,然的靠着时间和运气缓慢凝聚,我的则靠我的魂魄力量及修为骨血而造。”
弦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根辰晷送的水色长簪。
辰晷点头,“嗯,那簪子和这结晶本没有太大不同。只是我所造的,你可以称之为活的,我可造可收,可操纵其灵力做任何事情。但那然形成的结晶,只有经过人或物的吸附才能转化为力量去用,所以,是死的。”
弦月一脸恍然了悟的样子,然后低头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
辰晷坐在一边托腮看着她,等了许久也未见弦月再话,忍不住问她:“你不准备跟我你和墨白进去之后的事情?”
“墨白没告诉你?”
“告诉了。”
“那还问我做什么。”弦月端起手上的箭瞄了瞄,然后低头继续弄。
“那你也不打算问我为何将潜渊暂时以结印留在你手上?”辰晷托腮,笑得意外的好看和明媚。
弦月放下手中的长箭,也学着辰晷的样子托腮看着他,“我的龙神大人是不是提前发现了什么?你知道舞闲拿了我的幻生笔?”
辰晷摇头,“到不上知道,只是怀疑。”
“为何?”
“之前舞闲便跟踪过我们,想来发现过这处结界。”辰晷轻描淡写的着,好像这没什么特别的,“我当时觉得也无妨,便也没管。但这次归家回来,她便似乎一直很留意你的去向,特别是最近。”
“仅凭这个?”
辰晷点头,“我倒是没想到她会偷了你的幻生笔,但是舞闲之人,心气过高,耐性却不足,眼高手低,会选择非常之法倒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我不过算做个保障吧。”
“我们龙神大人一贯这般敏锐又思虑周全吗?”
辰晷低头笑起来,“倒是也不费什么力气。”
“真是可怕,你们这些厉害的家伙都成日里要想这么多弯弯绕绕吗?这样想来,我对成个上神越发没有兴趣了,真累心。以前总觉得要有个大大的家族,无数玩伴该是个挺好的事情,如今到觉得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真够累饶,彼此较劲,麻烦死人。”
辰晷抬手抚上弦月的头,“你也便是嘴上着不在意,其实呢?舞闲的事情你并未声张,还有聆少的事情上,你不是也替他遮掩了?弦月,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聆少的状态,还没恢复吗?”听辰晷提到聆少,弦月的心里咯噔一下。
辰晷点头,“似乎为了之前晋升落败的事情,备受家里责备,压力反而更大了些。如今,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唯有等他自己想通才行了。”
“北冥府寒冱神君的管教竟真的这般严苛吗?”
辰晷点头,“据我所知,寒冱神君对于聆少给予厚望,因此格外严格。你也知道,北冥府虽是守着神佛冢,却到底是长期驻扎在那等见不到光的深渊海底,我想,寒冱神君也并不希望自己家族后背都一代一代守在那黑暗之中吧。”
“原来是这样……”弦月恍然明白,“不过,当初为何会由寒冱神君一族去守着这神佛冢的?”
“真实缘由并无记载,不过是帝的决断。不过,倒是曾有传闻,当年神魔一战中,寒冱神君的祖辈随战过程中似有失误,贻误战机,战后封赏时,便封地北冥令其世代戍守神佛冢,是赏或许也是罚。”辰晷淡淡讲出隐情,弦月听得心惊,若这传闻当真,便难怪寒冱神君如此严苛,望子成龙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再心急,也帮不上忙。”
弦月点头,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