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快让开!”
“丹药!快拿丹药!”
入口处传来嘈杂声。
众人随楚栖梧循声而去,两个担架上都躺着浑身鲜红的人,其中一个脸上还算干净,努力把手向着楚栖梧递了过来。
手掌上放着一根戴着戒指的手指。
“项老三,你猪脑子么?坏了我大事!”
楚栖梧嘴上吼叫着,手上瓶子里倒出丹药就往项老三嘴里送。
“吞下去!”
旁边那人看着伤势比项老三只重不轻,这会嘴上哼了几声,张扬接过楚栖梧递过来的封灵针,点头后嘴上喊着:“陆仙长,陆仙长?”
看毫无反应后一针扎在了陆仙长的丹田,没入皮肉不显后陆仙长像是起了生理反应般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
封灵针有一定的磁性,却又柔软无比,被种入丹田让人感觉不到法力存在,拿磁石吸引又能让人极为痛苦。
没跟金丹有过较量,留道后手也是为了防备。
一群人就在门口又是擦血又是包扎。
项老三看着浑身是血,但大部分都是陆仙长的,自己左胳膊断成了面条,脖子身上都是淤青,嘴上“呼哧呼哧”个不停。
“老爷,那姓陆的……呼呼……穿了战甲,坐在炸药……上,呼呼,还用甲裙裹住了屁股呼呼,俺觉得他是个……兔爷。”
“俺……俺切了他的指头,谁知道他没凉透,醒了过来,呼呼撇折了俺胳膊……锤了俺几拳,呼呼,又拿手掐俺脖子,俺扭断了……他脖子,我看他还有……气,我怕还杀不死他,就带他来了这。”
被剁了指头没凉透能不疼醒么……
楚栖梧听着项老三断言断语,脸上阴沉的可怕,说道:“我不是冲你摇头了么?不能妄动你怎么还动手!”
“俺……俺以为你的意思是不留……活口。”
楚栖梧真是气得白眼都翻了出来。
自己不会掂量?看到修士就想杀?对着项老三说道:“老三,这等大事如果做的话我会离开让你自己去执行?平常你木讷成那熊样跟在我后面生怕问的不清楚,智商没涨,胆儿肥了不少!自己就敢动手了?”
项老三委屈巴巴的道:“老爷你说的灵石不够,宰了三个筑基期才800块,杨荫泽金丹被碎,这次可能需要更多的筑基丹打底子才成。”
人群中的杨荫泽闻言撇了下嘴,项老三就是因为那次爆炸伤了脑子还破了相,原来人人喊小项或者小三,破了相后面相太多凶残逐渐改成了项老三。
男人嘛,感动是一定的,哭是不能哭的,杨荫泽眼珠顶了顶上眼皮,转身朝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楚栖梧也不想继续去责备项老三,毕竟那粗旷面貌下本应该是才20岁的清秀玉树,更多的是心疼。
拍了拍项老三头发,道:“这陆仙长就是我勾来为杨荫泽买筑基丹的人呀,托你的福,现在人财两得。”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项老三如果没穿那种复合內甲,陆仙长老拳砸第一下他就凉了,现在只能在床上躺上半年吃丹疗伤。
陆仙长的戒指暂时还没打开,金丹不是筑基,不敢去贸然下手。
一个宗门丢了几个筑基期跟丢了一个金丹期可是天差地别。
自己也带着陆仙长从云梦基地回了县城外的一处提早布置的庄园,顺道将作案现场又来了一发,销毁证据。
楚栖梧也对金丹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事不可再做,稍有意外可能凉的就是自己,顺带的还有东来整个镇。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13年,做东来县令11年,偷偷摸摸的造基地花了整整8年,修炼也早已到了炼体的巅峰。
但是有什么用呢?这世界稍微有点家底的都可炼体,但是没筑基丹去改造身体形成胚丹,到死也只是有些力气的炼气士,没有突破生命层次的普通人罢了。
“老爷,那陆仙长醒了。”
楚栖梧一路小跑来到陆仙长跟前,看着眼睑半开,唇上无血泛白,就那稍黑的面孔都好似白了不少的金丹修士,深呼口气忍下心中贪念。
醒了也好,省的自己这几天一直想结果了他开戒指。
“陆仙长,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您且安心疗伤。”
陆仙长虚弱归虚弱,还是急切的开口道:“楚县令,你那随从欲加害于我,我打死了他。”
果然,还是看清了项老三面貌了呀。
“仙长,你错了。”
楚栖梧说完又朝门口小厮说道:“去将当天在那放牛的赵贝壳还有项老三寻来。”
“仙长,当日你走后我突听一声巨响,怕有不测捏碎了你给的灵玉,结果没半点反应,便朝你进城的路追了去。”
当时在云梦基地听到屁的巨响呀,如果不是项老三拖着残躯回来,东来被夷平了没人通知的话都不知道。
楚栖梧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半路碰到赵贝壳牵着他牛慌张乱跑,我拦下问后他说看到一衙役被妖物打杀,然后又进了你的马车,我到的时候发现项老三并没有死,只是跟您一样受了极重的伤,怕被妖物所趁,顾不得你俩感受,一路颠簸来了离的较近的这家庄园。”
找个做伪证的对于县太爷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抓紧给他们培训了三天,陆仙长能问到的话都给了标准答案死背。
不一会赵贝壳跟躺在担架上的项老三都到了陆长相床前。
楚栖梧指了指赵贝壳,道:“将那天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赵贝壳像是开始回忆一般,然后浑身有点发抖,脸上憋出了细汗,指了指项老三,才说道:“老爷,那天我只是看到这位大人下了马车后,一浑身鳞甲的大鳄一巴掌拍在大人后背上,大人向前倒在了自己的尿坑里,然后那大鳄朝着马车慢慢爬去,我没敢看就拉牛跑了。”
项老三嘴角抽搐,倒在……,排练的时候没这段呀。
“赵贝壳,你可知道欺瞒下场?若是有假,可不是死了这么简单的。”
赵贝壳身体抖得更是厉害,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当时,真的是吓坏了。”
好小子,真是没白白给你灌输了三天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楚栖梧又指了指赵老三,说道:“你说说那天发生何事。”
项老三躺在趴在担架上,说道:“当时感觉一股巨力将我袭倒,之后我就晕了过去,之后一声巨响把我震醒,我看到一大一小两只巨鳄在拍马车,还把陆仙长从马车里倒了出来,之后那小鳄竟变化出在下的模样。”
像是趴的不舒服,咧着嘴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那小鳄不知怎的了陆仙长,仙长大叫一声,然后就见大鳄驮着小鳄逃了。”
楚栖梧来到陆仙长跟前说道:“仙长可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陆仙长看了看楚栖梧,显然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对几人的言辞也是极为不信,说道:“楚县令,我遇袭时就已经传讯我宗门师弟了,在我师弟来之前,劳烦这里所有人不得离开。”
楚栖梧拱拱手说道:“一切听陆仙长的。”
说完又端来个盒子,拿到陆仙长年前打开后里面是根断指和一个戒指。
“仙长,这是在事发周围找到的,因为这指头跟您现在的手……,想来是您的东西。”楚栖梧说完将盒子放在了陆仙长的枕旁。
本来想着买他筑基丹,买不到放他走就是了,脑瓜嗡嗡得疼呀……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三天前做的准备有可能要用上了,只是这次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三天时间里,在庄园四面的山上,所有的岸基大炮都已经撤下伪装重新检修了一遍,炮口对准了庄园内阁楼,就连庄园内阁楼石砖下面也铺遍了厚厚的炸药包。
但是得争取5分钟的时间去到地底安全屋,不然肯定比陆仙长凉的更快。
楚栖梧也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之前手段太过仁慈,自打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心是越来越硬,有时候也确实太过寡断。
当初这庄园造的时候就是以自身为饵的陷阱,没想到这次可能启用。
仅仅一天不到陆仙长的师弟就来到了东来镇。
“李师弟,我来东海寻延寿宝药,却不料遭此暗算呀。”陆仙长见到师弟就哭诉了起来。
“说不得为兄到寿元耗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楚栖梧眼角挑了挑,整个盆骨稀碎,脖子都扭断了,能活着还真是仗着金丹生命力强了。
“有道师兄受苦了。”来的这个李师弟虽然话不多,眼神却在各人身上乱扫。
两人又喊来赵贝壳跟项老三询问了一番,那李师弟道:“师兄说当时在胸前拍了几掌……他说被妖物从背后击倒。”
这样说就是为了将项老三的嫌疑撇开,至于脊柱,是狠心故意敲断的,事后再接,疼总比没了性命要好。
伸手将担架上的项老三提了起来。
楚栖梧拦都来不及,只能看着项老三软绵绵的被手提了起来,不由怒道:“李仙长,他后背脊柱都断了,你这是想要害他性命?”
那李仙长连眼皮都没抬,完全无视了楚栖梧的话,将项老三的衣服划开,看了看后背脊柱确实断了,后背血淋淋的像是被什么利爪划伤。
前胸肋骨由于复合甲的原因倒是没断,淤青已经用铁树汁擦了好多遍染的跟平常皮肤没多大区别。
随手将项老三扔下,楚栖梧伸手接住,缓缓放在担架上。
看着担架上疼的哼哼唧唧的项老三。
纵然心中悲愤,脸上也要努力表现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