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梧因为断续膏跟丹药的作用下已经可以下床拄拐,心中担忧着城外圈禁的东来镇子弟,无奈多次询问也没人跟自己说什么情况。
“楚先生,大人让你带部众参与守城。”小将找到楚栖梧时,他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好,先带我去他们圈禁之地。”
楚栖梧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解除圈禁,走到门口马厩,已备好了两匹角马,顾不得伤势问题,将手上双拐扔了一只,被牵马人推上了马背。
小将看着楚栖梧着急上马的样子,似乎也明白了东来镇众人为何不弃主南下,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舍生忘死有时候也可以相对的来说。
你为他舍生,他为你忘死。
骑在马上的楚栖梧一手缰绳一手拐,由于腿上夹板没取下踢不到马肚子,就一个劲的用没扔的那只拐杖抽马屁股。
早一点接回他们,就早一点安全,没有人告诉楚栖梧任何消息,他只是知道北面异动,可能有妖兽来袭。
来到城门口,城门在小将的示意下缓缓打开,没了往日的喧嚣,如幽谷般空明,就连开门的声音都像在耳边炸响。
门越开越大,满地疮痍,四下无人,有些建筑怕影响城上施法,已经被推平拆除。
看到了,楚栖梧跟城外部众都互相看到了对方。
楚栖梧看着已经张开锁灵网,手端狙击枪瞄准着城上众金丹的张扬他们,眼睛红红的。
他明白这一位位东来镇子弟以筑基炼体指着城上金丹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磐石镇,他内心是希望张扬他们离开的。
楚栖梧从来都没有什么威严,有的只是说教,只是尽可能的帮助东来镇每一位愿意去奋斗去蜕变的普通人。
甚至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拿从网络上看来的正义言辞,去树立他们的信心是不是对的。
“张扬你傻么?为什么不带他们往南!猪脑子!你想死就死吧,他们那么年轻,连筑基期都没到你领他们送死你对得起他们爹娘么?”
“项老三呢?你这铁憨憨不知道疼么?你怎么不是在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你是真欠打呀!”
嘴上说的厉声苛语,眼睛里还是从眼角滴下了点点晶莹,边走边骂。
走近后一只手拄着拐,另一只手帮忙收拾东西,收拾完后让众人依续进城,这可能是近几十年来第一次有不是宗门氏族带领的队伍进城。
郁锡斋比楚栖梧到城门处还要早,眼见了城下主荣臣忠的一幕,脸上带着笑,嘴上喃喃道:“有趣,有趣,他比上一个强多了。”
看着一个个从自己身旁走过的身影,楚栖梧是打心底的感激,也更加确定自己没有做错,自己也相信了给他们画的那个未来。
楚栖梧问一直站在身侧的张扬道:“肖天全呢?”
张扬道:“那天需要买丹药,狗子跑的快就让他去了,丹药没买就回来说大人你浑身是血的从上空进了城。”
“说磐石镇主只有打人和杀人两种,他就是被打了一顿,大人身上有血可能是被杀了,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楚栖梧心中想了想,肖天全应该不会抛弃自己这些人,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永远秉持否定的态度。
连唯一的依靠都丢弃了,这说不通,往坏的想不通,那就往好的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狗子制造了这次妖兽异动?可他也没这份实力呀。
楚栖梧一瘸一拐的向着城门内走去,看到了城墙上的郁锡斋,大声喊道:“我有个猜测想跟你说。”
郁锡斋依旧面带笑容,丝毫不为北面异动担心的模样,说道:“上来吧。”
分给楚栖梧部众一段城墙,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双方,现在成了战友,说不出的滑稽,但是郁锡斋在这,一切都没问题。
“我猜测肖天全应该是以为我死在你手里,去北面制造了异动,但我想不通的是他并没有这份实力。”
楚栖梧的话引起周围一阵异样的目光,迫于郁锡斋在只能咳嗽不让自己发笑,这人是多自恋才能这样编排。
那狗子是城外“明星”般的存在,被楚栖梧起了个肖天全的名字众人也多少了解,在他们看来楚栖梧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点。
郁锡斋看了看咳嗽的众人,说出了一句让人掉眼珠子的话:“他的确为了你去北面搞异动。”
没人质疑,所以说有时候人说话要看身份,一个潜水员跟网络大咖同时怼人,也是不一样的,楚栖梧深有感触。
“他突破了金丹。”
郁锡斋说完依旧是毫不在意。
楚栖梧有不明白了,明明是挺在意肖天全的性命,怎么还任由他这样胡来,郁锡斋应该有能力将他带回来的。
“为什么不带他回来。”
城墙上知道肖天全跟郁锡斋有纠葛的只有寥寥几人,这会都竖起了耳朵听这其中内幕。
“我之前去耀天宗谈了笔买卖,谈成了,他们愿意高出四分之一的价格收购磐石镇的妖兽材料。”
“捕杀妖兽的大头都是散修,他们都卖给了城外各宗的店铺,正好借这异动将城外清场,以后这生意我做了。”
楚栖梧竟有些无语,你到底是有多不正经,收税不成,还要自己把买卖做了,想到那散修们的无力呻吟,也同样有些悲哀。
“没了那小狗我也会自己做一次,另外你东来镇的消息就是我从耀天宗无意听来的。”
“云岚宗长老的孙子上清风岭提亲被打了脸,那金五娘(清堇)将聘礼扔了出去,后经打听可能是因为东来镇一县令的原因才拒绝。”
“云岚宗长老丢了面皮,说要灭了东来镇,清风岭也把金五娘关进了思过崖,不插手东来镇一事。”
原来是这样,那郁锡斋派人到东来镇,确实是以保护为目的的,也不知道现在东来镇如何了。
楚栖梧听郁锡斋说了这么多,见他不说了,就问道:“你说的这些话不担心有人传出去么?”
郁锡斋扫了一眼身旁的众多金丹,说道:“多好玩的事呀,他们说出去试试?我又不是拿不动刀了,还怕他们乱说?”
完全不顾及周围金丹抽搐又不敢说话的表情,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指着众金丹对楚栖梧说道:“你以后做我手下,我让他们做你手下,给你当个捕妖队长。”
众金丹的脸现在已经拉到了地上,虽说你是大佬惹不起,但是真的不担心我们杀了这小筑基期遁逃么?
楚栖梧也感觉有点懵,怎么越来越感觉郁锡斋是左右互搏的周伯通(神雕侠侣里老顽童),如果跟项老三放在一起比较的话,甚至会觉得项老三很正常。
“谢大人厚爱,我跟自己这些人磨合习惯了,还是保持原状的好。”
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楚栖梧一点也不稀罕这群金丹当手下,如果出了郁锡斋视线,就算这群人不杀了自己,也会是大爷的存在。
这些金丹发现,楚栖梧部众这些人完全没有对高阶位的敬畏,仿佛也只是他们身旁普通的守城人员。
一位金丹试着跟身旁拿着狙击枪的炼体期套近乎,说道:“手上东西我看下,云纹钢熔炼的都不彻底怎么会有那般威力。”
然后他发现对方只是拿眼瞟了瞟他,还跟他拉开了一步距离,手上的狙击枪也从靠近自己这只手换到了另一只……
瞬间感觉好打脸,面颊泛红,呼哧了两声粗气。
现在还真的耐他们不得,扭头过去也不跟其他人聊天了,闭着眼想了下自己一巴掌可以拍死几个这样的蝼蚁,数了数后才感觉心情好点。
郁锡斋扫了扫东来镇众人,对着楚栖梧说道:“你这部众真不错,那捕妖队长的职务要不要考虑下。”
楚栖梧知道郁锡斋从“魂归大地”开始就对自己青睐有加,是肖天全身上的某种原因,可能附带着对自己东来镇器械感兴趣。
想来现在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原因是什么,明摆着对当下有好处,对未来没坏处的事也是可以做的。
看着郁锡斋道:“我可以做,但是得保证我团体的完整性,他们只能跟我一起行动。”
“可。”
郁锡斋笑着点了点头,这事也就这样先敲定了下来。
楚栖梧手抓队伍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想东来镇力量流失,还有就是筑基炼体到其他人手下,会被吃的渣也不剩。
完全没有考虑到别人看的上看不上筑基期跟炼体期的他们,反正对东来镇说来他们每个都是宝贝。
连自愿出走都得起码劝三遍,让自己拱手让出怎么可能,外面金丹都是土坷垃,东来的炼体都是金疙瘩。
在场金丹都感觉楚栖梧等人嚣张的没了边沿,凭啥这么嚣张,在郁锡斋面前压的金丹都不敢喘粗气。
楚栖梧也知道没有平白无故的爱,要说郁锡斋对自己这群铁头娃很欣赏,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肯定不是爱自己,那就是奔着肖天全来的,跟狗子到底是何种渊源,也没给自己细说,楚栖梧感觉里面猫腻不少。
以金丹的速度,昨天应该就到了东来镇,听郁锡斋说他回来时云岚宗就已经派出金丹上路,希望磐石镇的修士赶的上给杨荫泽增添点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