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店里的玉可都是好水头,建安城内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到我这儿挑,您看上了那个,我给您包起来,您是哪家府上的,我差人送过去也行……”
“啪”的一声,辛孟打开折扇,阻止了店家啰哩吧嗦的废话,“我要的可不是一件两件的玉石,我要……你整个铺子!”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脸谄媚的店家瞬间变了脸色,他一甩衣袖,双手背后,冷笑一声:“这位公子可是走错了门,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请离开吧!”
辛孟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公子是真心实意要和老板你谈谈的,如果你做不了主,不妨让你家大人柳丞相来谈,若是耽误了我的时间,可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后面的话,辛孟已经带了些警告,看着店家变化莫测的脸色,她才满意。
要说这人干了坏事准心虚,还不到一个时辰,辛孟就见到了柳丞相。
他神色不善的盯着辛孟,直接坐在她对面,忍着怒气道:“公子是哪家的,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做生意做到老夫头上,就不怕你家里人怪罪吗?”
“这不用您老人家担心,在下无父无母管不了我,更无法畏惧您的权势威严。”
辛孟嘿嘿一笑,摸了摸脸色的面具,“至于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是因为我们江湖人总是喜欢搞点特殊,玄冰阁的阁主不也戴着面具,您老可不能如此双标!”
“哼,原来是江湖人,你们江湖势力和我们朝廷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想要老夫的铺子,你也敢!”
辛孟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她转着桌上的茶杯,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
“丞相大人来的这么快,不就是怕我敢么,在下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这间铺子对丞相府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可我手里的东西却对您很重要了。”
辛孟对芳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芳芷点头,很快从怀里摸了一块令牌和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柳丞相看到后,顿时睁大了眼睛,由不可思议到怒不可遏,他一拍桌子,“好小子,原来闯我府上的人是你,给我把他们拿下!”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拔刀的声音,芳芷冷眼看着,紧紧站在辛孟的身边,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在柳丞相动手前,辛孟已经把桌上的东西收回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柳丞相,我既然能当你丞相府如入无人之地,你确定凭着这些人能抓得住我,本来在下是诚心实意和大人谈生意的,若是大人这般刀剑相向,等在下出去了,这东西,可就指不定会落在谁的手中。”
令牌和信都是夏王和柳丞相勾搭的证据,当初辛孟在他书房密室看到的,当时她的确没有带走这些东西,不过想要做到以假乱真,辛孟还是可以办到。
再加上自己自爆进入过他的府邸,就算柳丞相怀疑,也不得不相信十之八九。
柳丞相看着辛孟淡定自若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她没入自己的府中,说不定看到了不少东西,如果他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绝对是个大麻烦。
思索一番也渐渐安静下来,他让人把刀收起来,这才对着辛孟道:“说吧,你准备出多少钱买老夫的地盘。”
辛孟呲笑一声:“钱?我没打算出钱啊!”
“你想让老夫白送给你?”
“是啊,这事儿成了,您丞相府做什么不做什么与我何干,可若是我们谈不成,您的钱途可就该好好想想了。”
柳丞相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被辛孟坑了这么一把,现在倒是沉稳了不少。
虽然他脸色不好,可依然答应了辛孟的条件,就如辛孟说的,这间铺子对他来说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不能让辛孟把这些东西交给别的人。
地契、转让协议书签订好后,柳丞相就从辛孟手中拿回自己的东西急冲冲的离开了。
楼上楼下很快就有了动静,店铺里的玉石古玩被丞相府的仆人搬着离开。
芳芷关上门和窗户,隔断了外面刺耳的喧闹声。
“小姐,柳丞相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东西是假的,被他寻回来可怎么办?”
辛孟笑着摇头:“放心吧,不会的,东西虽假,可他做的事情是真的,再说了,地契都到手了,他想拿回去,痴心妄想。”
“早知道这么容易得手,小姐为何现在才下手?”
辛孟手托着腮,摇头:“很容易吗?我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你以为皇家令牌容易复刻吗?你以为模仿字迹很容易吗?我这已经是下下策了。”
离烬天不肯帮忙,如果由他在中间帮忙,这件事会容易的多;不过没关系,她自己也能搞定。
“可为什么不用青婉姑娘给的证据直接威胁柳丞相,这样不是更容易吗?”
“那太便宜他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幕来临,每当夜晚的时候,辛孟才觉得踏实,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黑暗、残酷、冷漠。
在以镇南侯府大小姐身份活着的时候,她曾告诉自己这辈子要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卷进一些事情当中。
生而为人,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宸王府外,辛孟和芳芷藏匿在远处的房顶上观察着。
“难怪!”
辛孟疑惑的转头,不明白芳芷怎么突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芳芷收回目光,解释道:“之前属下一直不明白,宸王明明已经算是废人了,为何皇上还如此忌惮猜疑,防着他,现在看来也是有原因的,宸王府深不可测。如果属下猜得不错,只要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宸王府,必死无疑,宸王府可不是丞相府可比的。”
辛孟重新观察了宸王府的各处,她之前只是猜到会有高手护着,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厉害。
“这么说是宁王的原因喽,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消失多年,一出现在建安城,就以如此强硬的手段立足在了建安城,还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宸王府。”
“属下不知,只听说宁王小的时候就被当时的皇上送走了,直到先皇病入膏肓,才把他的弟弟给急召回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他们并没有见上最后一面,之后,宁王就一直照顾着宸王殿下。”
“是挺奇怪的。”辛孟冷笑一声,双眸突然泛起寒光:“守卫如此滴水不漏的宸王府,百花宴上却突然出现如此纰漏,当真是不知情,还是故意的!”
芳芷惊了一下,她看向辛孟:“小姐的意思是……”
“呵,他们倒是布了一道好棋,想用人情困住我,真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