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大部分同学都是正经的好学生,忙于自习的他们并未发现周围几个同学的异状,至于观察力敏锐明日在大家眼里有些神秘兮兮的凯瑟琳则罕见的请了假,似乎窝在自己宿舍内捣鼓什么奇怪的东西。
早自习结束后罗德刻意留下丽雅独自一人问话,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他可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跑到那种地方去虚度光阴伤害自己,要不是杰森那个家伙正好赶去夜歌与酒碰到她的话,恐怕现在这个女孩早就被骗的找不到北,随后在某一天哭肿了眼睛来到教室,最后因为这次打击一蹶不振,彻底葬送了成为一名优秀医生的前程从这角度想的话,罗德反而认为杰森杀得对了。
这位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老师,你的同学只是去次夜店而已至于下场那么凄惨吗还有因为这点小事就动刀子动枪,真的没问题吗?
“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站在丽雅的课桌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缩成一团的小女孩,“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
小女孩缩着脖子点点头连声音都不敢出,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幅可怜样反而让罗德不好继续教训她,而是改为循循善诱的方法试图去了解她去夜店的真正的原因毕竟像丽雅这么乖得女孩子是没有任何理由独自去那种地方的,一定是有外因影响,比如被骗过去的?
一番询问后罗德才从丽雅对父亲的抱怨中得知实情。
原来丽雅的父亲舒伯特纽伦特一位卡萨卢尔警察总部的高阶警司,而她的母亲在十余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丽雅的父亲便独自撑起了这个家的压力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事业上面以转移痛失爱妻的悲伤,因为害怕看到丽雅酷似他亡妻的面容以及工作过于忙碌无法照顾丽雅,舒伯特将她寄养在了自己妹妹,丽雅的小姑家里。
因此,舒伯特遗憾的错过了见证丽雅成长的机会。
等他反应过来时丽雅早已长大并考上了圣莉莉娅学院,这虽然让舒伯特引以为豪却也异常头痛因为长期与女儿的隔阂,再加上身为高级警司常年养成的习惯性的命令口吻,使得这对父女的相处越加艰难。
一方面丽雅不愿意和舒伯特亲近,,另一方面却是希望补偿女儿缺失的父爱但用错关心手段的父亲,观念差距之下矛盾不可避免的诞生了在姑姑家长大,自由惯了的丽雅非常反感父亲以命令式的口吻对她下达各种要求,而在父亲看来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这个女儿好,反而是她太过无理取闹。
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大,以至于丽雅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回家,平时也拒绝接受父亲给他汇过来的钱,而是用课余时间打零工养活自己。
这样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矛盾而已,只要等丽雅在长大一些明白父亲的苦衷,而舒伯特退休以后开始反思自己的过激行为后,一切矛盾在血浓于水的亲情面前迟早都会迎刃而解但问题就出在丽雅叛逆过了头,而舒伯特管的太宽上面。
最近一次舒伯特来学院探望丽雅,又吃了一次闭门羹的高阶警司以及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他照例给丽雅留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后并未如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给她留了个字条。
大意就是最近卡萨卢尔不怎么太平,因为某个变态杀人狂已经在白教堂区连续谋杀了好几名年轻的女性,而受害者多是在酒吧或夜店混迹的职业女郎,所以舒伯特建议丽雅一定要远离这些地方。
这份劝解信非但没有起到警告丽雅的效果,反而让青春期晚期叛逆癌患者找到了一个对抗父亲的好办法去卡萨卢尔最有名的夜店作死。
没错,熊孩子不是单靠外表就能分辨的。
“丽雅,你知道职业女郎是什么意思吗?”罗德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丽雅,他非常好奇丽雅的父亲脑洞究竟有多么清奇才会把那种女郎和自己女儿联系到一起。
丽雅楞了一下后低声答道:“大概可能是在夜店打工的女孩子,或者是兜售酒水的女郎?”
打工?嘛,严格来讲她说的也没错。
“你难道不怕吗?一些小报上可对杀手的作案细节完全重现了啊。”发生在白教堂的几起恶性谋杀案,除了被害人都是酒吧女郎外,另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她们全部都残忍的杀手活生生将胸膛剖开,并在被害人没完全断气前就开始活剥她们的皮肤,直至将尸体剥成一个血人后,才将剥下来的人皮工整的放在尸体旁边,并在上面署名杰克敬上。
因此这位作案手段及其高明的杀手又被人们称为开膛手杰克。
“有什么可怕的。”丽雅有恃无恐,“酒吧那么多人我随便喊一嗓子,那个大蟑螂杰克就得被人揍成死蟑螂。”
“是开膛手唉算了这不是重点。”罗德无语扶额,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心绪重新平定下来,“怎么,你忘记自己昨天是如何被人家下了药灌醉的?要不是我和卡密尔一起把那小子吓跑,恐怕你现在正光着屁股缩在在某个小旅馆漏风的房间内,偷偷自己抹眼泪呢。”
“才不会呢”一提到昨天的事丽雅就再次蔫了下来,小声抗议到:“那只不过是我一个不小心而已下次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了。”
罗德突然毫无预兆的从手杖里抽出剑刃,有些笨拙的对着后者,“那你有没有猜到这一幕?”因为动作不熟练所以他握着剑杖的手明显在左右摆动,但在少女看来这确实罗德想要下手把她连划花的征兆,惊恐的少女艰难的咽着口水摇了摇头,“没猜到老师你能不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生活与戏剧的区别是,后者演不好随时可以重来,但前者却永远只有一次机会。”罗德故作高深的侧过身去以掩饰自己笨拙的回鞘动作真是可恶,为什么杰森那个没头脑就可以轻松做到,他就不能?
“看来我有必要对你们家进行家访了。”罗德可以将你们家几个字咬的非常重,随后不等后者抗议就甩出了身为班主任的必杀技:“在问题解决之前你需要暂时休学。”如果是个头铁的小混子,此时恐怕故作悲伤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只是丽雅这样的好好学生可无法接受这个惩罚,在百般哀求都被罗德否决之后,她也只能不情愿的接受这个决定。
约45分钟后,载着罗德和一脸不情愿丽雅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位于法恩街上的卡萨卢尔警局总部门口,在大厅里和丽雅等待了不到5分钟,一个和丽雅有六成相似,约莫40多岁穿着黑色皮夹克白衬衣,制式警裤加一双磨损严重还带着些许泥巴的中年络腮胡出现在二人面前。
丽萨撇着嘴的扭过头无视了中年尴尬的问好,因此他只能双手握住罗德的手,“我就是舒伯特,丽雅的父亲,这边来罗德老师,有什么事请到我的办公室里说。”
不得不说纽伦特作为一个有着中高收入的高级警司,其私人生活还是比较简朴的他不大的办公室内几乎全是永久的各种工具,门口的衣架子则挂着一套干净笔挺的警服,想必是参加仪式穿的,而舒伯特手上也仅有一只有些老旧的银表,罗德注意到丽雅每次看到那块银表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悲伤。
而在警服旁边则有几套清洗的很干净的旧衣服,那些应该是舒伯特的常服,而一旁盥洗室内几乎被磨平的牙刷,只剩小半管的牙膏以及崭新还未开封的香皂盒这说明他经常在单位里加班熬夜,看来他是个优秀的警司,只是有些不会钻营,不然以这个年纪和阅历早该成为一个警督级别的领导什么的了。
“咳咳,办公室里有点乱让您见笑了。”舒伯特忘了这次来自己办公室的不是平时的那些臭小子,而是自己女儿的老师,这才赶紧抱起沙发上的毯子丢到办公桌后,有些尴尬的搓着手想着该如何辩解才能不给女儿丢脸,毕竟对方可是一个体面的大学教授,和他们这种在臭水沟里收集证据的苦逼警察不一样啊。
“您是一个值得钦佩的警察。”罗德这句钦佩是发自肺腑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对这些在阴暗面默默守护秩序的基层警察有着天然好感,他们之中或许有一些人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值得钦佩的。“请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感到尴尬,相反,如果您的办公室整洁的像是一个大小姐的闺房,那我才要失望了呢。”
“啊哈哈哈,你他娘真您真是个幽默的人。”舒伯特一时口快差点说错话,在丽雅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强行断句改口,真是神奇的大陆通用语,亚历山大大帝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