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点,别像个没头苍蝇似得满地乱跑。”罗德身后传来凯瑟琳清丽而又反常的声音,“远离人群别去找墨菲斯了,那种程度的东西不是凡人可以应对的。”罗德闻言惊异的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但后者早已将雕刻着圣者的面甲拉下。
“那里!”凯瑟琳没给罗德提问的机会,反客为主的拉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哟瞧瞧,你还不如一个小娘们呢罗德小子。
闭嘴!你也没好到哪里!烦躁的罗德制止了杰森义以五十步笑百步的讥讽,略带不安与探究的看向身前突然变了个人似得女孩,“凯瑟琳?”
“嗯,我在听呢罗德老师,有什么事吗?”
喂,你这么镇定本身就不对劲好吧这种时候的标准剧情不应该是无助的女学生哭哭啼啼祈求别人安慰吗?就算你是某些小说里跳出来的那种多智近妖理智无情的主角模板,好歹第一次看到那种触手怪时也要稍微被震慑一下啊
“我”罗德动了动嘴唇还是决定这种时候别傻不吧唧的问没用的废话,否则把自己作死了就全完了,“没什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等。”凯瑟琳拉着罗德躲到一颗大树旁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敌强我弱情势不明,还有超凡生物乱入,即使强如墨菲斯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说到这里她会心的一笑,“我知道您在忧虑什么”
凯瑟琳敲了敲头盔,“刚才那只触手扫来时,您将我拉走的一瞬间,这里有一股热流缓缓冲击着我的神经那之后,我感觉自己体内似乎觉醒了某些东西,原本僵硬的身躯因此迅速灵活起来,而思绪也比往日清晰了许多。”
战斗顿悟?还真有这种东西啊!怕不是在骗我吧,就算是那些抠脚的网络写手也不敢这么乱写啊!!
罗德没有理会杰森的吐槽,只是定定的盯着凯瑟琳的面甲,而后者也丝毫没有将面甲推起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下去周围原本弥漫的雾气更加浓郁了,之前还隐约可闻的疯狂嘶吼也彻底停歇了下来。
如同经典惊悚灵异电影中死一般寂静的迷雾将二人所在的大树笼罩了起来,罗德所见所听除了凯瑟琳冰冷的面甲,就是那之下隐约传来的少女呼吸声。
他忍住伸手掀开凯瑟琳面甲的欲望,转头看向空无一物或者说难以视物的迷雾深处,“我们就这么等着吗?”
“嗯。”凯瑟琳悄悄的松了口气,轻轻解开胸甲与脖颈接缝处将她几乎勒的喘不过气的绳结,用自己也不知道的,突然出现在她脑中的常识回答道:“总会有可以匹敌那种存在的力量出现的,古德公爵与戴林大公的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有相对的反制手段那戴林早就不复存在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到对称力量出现并平衡时,寻找最佳的机会脱离战场。”
尽管凯瑟琳种种反常迹象都在不断撩拨着罗德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但是后者还是压制住揭开那层危险迷雾的欲望,老实的蹲在原地点点头,同时假装境界四周是不是偷看她一眼。
杰森也松了口气,要是罗德那个二傻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非要去刨根问底的询问凯瑟琳的秘密的话,他就不得不用一些强制手段把这小子踢出操纵席自己上阵了毕竟杰森虽然内里是个疯狂的家伙,但他和罗德口中那种疯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杰森大爷喜欢刺激,也喜欢欣赏他人无谓的送死,但是要是你小子想拉着我一起去见马克思
咔嚓,小树枝断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杰森停止了废话,而罗德则给凯瑟琳投去一个听到了吗?的眼神,后者点点头握住腰间的短剑,另一只手不经意的握住罗德的小臂即使透过坚固的臂甲和厚实的麻布内衬,罗德也能感受得到女孩那里传来的不安与焦虑。
她在怕什么?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一个胳膊以不正常角度反曲,另一只手提着破碎短剑的古德公爵方士兵正漫无目的像他们这附近走来,因为迷雾的关系罗德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士兵的全貌,但是单凭敌人不断抽搐的脖颈以及神经质摇摆的头颅和四肢,就让罗德打消了出去敲闷棍抓舌头的年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个士兵在突然发抽的调转方向向罗德他们藏身的大树走来。
反曲关节并非如罗德推断那般只是普通的扭伤,相反伤口处露出挂着血肉的森森白骨,而即使如此,那个士兵依旧毫无所觉的继续前进更令人心里发毛的是,他的瞳孔处一片死一般的灰白,那种罗德熟悉的颜色是只有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才独有的
而他的嘴巴更是完全开裂,就像是被某个变态小丑强行用钝刀切开了一个笑脸,只有些许残破的肌腱将其连接,走起路来一磕一碰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叩叩声。
我的乖乖,你确定这里是古战场而不是什么邪教徒诡异的献祭仪式?随着士兵的接近,看清楚其形态的杰森忍不住提醒罗德,万一这个东西也会变异的话
你说的有理,但是语气这么担心,不如我们主动的,小心的探查一下这东西的虚实好了
小心?等等,你要干什么!?杰森在听到小心二字时内心本能的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在他准备制止罗德之前,后者就快速的掏出腰间的左轮对准那个摇摇晃晃的士兵随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巨响后士兵的头颅应声炸开,粘稠近乎于黑色的腥臭血液混杂着灰白的脑浆四散而飞,失去头颅的士兵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罗德不屑的撇撇嘴,“你看,这不是杀死了吗?”
凯瑟琳:“”
杰森:“”
罗德:“可恶,我明明瞄准的是胸口啊这个时代的标配的手枪可真不怎么样啊!”
犹如往寂静无垠的湖面中抛射出一枚石子,虽然没有引起滔天巨浪,但层层叠叠的涟漪却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怒吼声夹杂着血肉啃食的声音再度响起,数个摇摇晃晃的声音遁循着枪声向罗德的方向聚集而来。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脑子缺根筋!上一次你说小心的进行一个保守实验的时候,就差点把半个研究所瘫痪掉,现在换了个世界又继续瞎搞?要我说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啊
来了,他们来了。
伴随着机械僵硬的步伐,这些前一刻无论是友军亦或敌军的鲜活生命,全部变成了如刚才那个士兵一般的行尸走肉,用那呆滞而又涣散的瞳孔贪婪的盯着罗德,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口的珍馐一般。
罗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短时间内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们不,或许应该说它们对自己的恶意是显而易见的,但怎么说为什么感觉这些家伙的形象似乎在某些电影或是小说里见过呢?
视力较差听觉一般,行动缓慢生命力近乎于无穷,唯一致死的方法就是破坏其脑部,或者瘫痪它们的中枢脊柱神经嗯,必须慎用手枪,我的子弹可不多了。
面前这些行动迟缓的家伙就是最好的练习对象,因此杰森没有选择直接出现,而是让罗德自己亲自去熟悉冷兵器用法,这么弱鸡的家伙你就自己搞定吧,杰森没兴趣割韭菜。
“呼”罗德深吸一口气,按照丽丝曾经教授的方法拔出十字剑,不断自我提醒持剑双手外松内紧,不要太过僵硬,动作要流畅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出剑要果断迅捷并思考好下一步脚步如何配合干的,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没有什么高明的招式,也没有捕捉弱点后气势如虹的一击。
初次对活物出剑的罗德动作僵硬而又机械,几乎是一板一眼的照着丽丝教授的方法将十字剑横劈出去,也亏敌人之前是古德公爵手下的杂牌雇佣军,身上的护具是普通的轻皮甲而非戴林皇家近卫团的标配板锁甲。
锋利的十字剑轻易劈开披甲后切入敌人的体内,在将它的脊柱斩断后卡在了怪物体内澎涌而出的恶臭暗红色血液吓得罗德后退了一大步,所幸的是他牢记了丽丝的教诲没有松开手上的十字剑,否则杰森非得把这件糗事记一辈子,然后嘲笑罗德到死为止。
啧啧啧可惜你没像被破雏的大姑娘一样尖叫出来,不然以后我们就有乐子可说了。
我这,这和开枪打死敌人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废话!杰森翻了翻白眼,好了,像个爷们那样上去给它补一刀,确保这个家伙永远闭上那张泛着臭气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