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川撑在地上的手一个发力，整个人腾了起来，躲过了素和的反手一劈，而后站定用力一推，将素和打过来的手挡了回去。

两人仅仅只是功夫的比试便是十几个来回。弄川渐渐重心不稳，而素和出手依旧极快，手上带着的内里也深厚。两人再次对上手，弄川不禁加重了力道，素和顷刻间反应过来，手腕一转，将弄川整个胳膊旋在背后，一个擒拿，锁住。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一旁围观的夭灼看得正津津有味，这突然的结束倒突然反应不过来了。

“输了，输了。这只妖便归你好了。”弄川也不是不服输的，见败下阵来，也不再多纠缠。

话音刚落，素和便松开了手，弄川捏了捏被素和扯痛的胳膊，而后又看了一眼余君尧与柔桑，眼神中全是戏谑，而后抱起地上的土狗，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余君尧道：“谢谢。”

闻言，素和转过身但并没有看余君尧，反而是打量起他怀中的柔桑来。

柔桑吃了那么多人，就算素和救了她一时也保不了她一世，仙门百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柔桑。而月照城依附于月君，柔桑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肯定会传到江树耳中，她就算要吃人也不会傻到动月照城的人，怕是故意为之。

“为什么要吃月照城的人？”素和问道。

柔桑浑身一怔，缓缓抬起头看着素和，片刻后，轻声回道：“因为那些人，都不配活着。”

素和道：“那你就配？”

一片静默

余君尧替柔桑解释道：“月照城与妖界暗中来往密切，城中大富大贵之人喜欢养妖。”

养妖这种事情只有在九百多年前，江树还未统治妖界时才会有的事情，而现在，妖的地位比人高的多，所以养妖这种事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夭灼对这种奇闻异事很感兴趣，早在九重时，就已有所耳闻。见素和一脸疑惑，便解释道：“人界养的妖不外乎两人种，这第一种就是招来好阅妖，第二种……咳咳……就是拿来玩乐的妖。”

素和皱了皱眉，道：“月君会同意这种事情发生？”

柔桑病恹恹的道：“千年来，我们妖界的这位妖帝做的恶事还少吗？养妖对他来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他还能从中捞得不少好处。我自认为不是所谓的良家女子，但有些事，是我能左右的吗？”

话音刚落，柔桑便将身上的皮肤褪了下来，露出整个肩膀。因为吃了人肉，所以就算被扒了皮，身上有些地方的皮也很快的长了起来。

“上神以为是谁扒了我的皮，嫣儿吗？”

夭灼活了几千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的肌肤居然坑坑洼洼的，看着如此触目惊心，不禁移开了眼。

余君尧皱了皱，立刻便将柔桑的黑色披风又提了上来，遮住了肩膀。

柔桑被余君尧突然来的动作搞得一怔，而后轻笑着道：“那位上神可看不上我，你何必这么如此呢。”

余君尧没话，执着的又将柔桑身上的黑色披风紧了紧。

刚刚见到柔桑露出的恐怖肌肤，素和没移开眼，现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倒是令素和移开了眼，问道：“他为何突然要扒你的皮？”

据无门老人所，柔桑是与余君尧先有过一面之缘，而后，江树才让柔桑去勾引余君尧，既然任务都已完成，那又为何突然要扒了柔桑的皮。

柔桑道：“他知道余君尧喜欢上了我，所以便让我去余家找余君尧，令余家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可是我没有同意，他便利用我，把我关了起来，又将我被关的消息随便找了一只妖告诉了余君尧。”

“后来余君尧来找我，余家知道了就跟着来了妖界，月君便当着所有饶面拔下来我的皮。”柔桑像是叙述别饶故事一般，“他知道这样刺激余君尧，便会让他无法忘记我。果然，事事如她所料，余君尧为了我被逐出了师门。”

当着所有饶面，做如此残忍之事。素和心里不知为何压抑的无法喘过气一般，他到底还有多少面孔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夭灼似乎也没想到，那个时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月君，竟然如此心狠。扒皮不有多痛，单是这扒皮之后想要活下来，便是要耗损近一般的修为，又或者是全部的修为。

柔桑道：“我知道配不上余家的大弟子，我本来也已经放弃，可是当我知道余君尧来千灯未央找我，从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要离开他。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默默守护他，他开心我就开心。”

夭灼用衣袖掩了掩面。几千年来听过不少爱情故事，可当自己亲眼见证时，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你真的想放弃妖籍，陪余君尧生老病死？”一片静默之中，素和突兀的问道。

柔桑见素和之意似乎想要帮助自己，立刻回道：“我可以，只要与他在一起，我都可以。”

“放弃妖籍，有那心就行，也大可不必，”素和道，“等余君尧回余家负荆请罪，获得余家掌门原谅，修得正果，那时再在一起，也不迟。你呢？”

余君尧蹙眉道：“我已经被逐出师门。”

就算余君尧能不顾所以人鄙视的眼神再回到余家，可被余家逐出师门的弟子要想再回余家，难于登。

素和道：“只要你愿意，柔桑也能放手。我能回去那就能回去。”

“我愿意放手，求上神帮余君尧再重回余家。”罢，柔桑轻轻推开了余君尧的怀抱，病弱的跪在地上给素和磕了一个头。

柔桑这般轻易放手，是素和没有想到的，素和还以为柔桑只是一个话得冠冕堂皇的自私之人，谁知道她还真的很为余君尧着想。

“好，那我便帮你们，”素和道。

夭灼心里对这个结果也甚为满意，如果余君尧与柔桑是真的想永远在一起，那又何必只求短暂的朝朝幕幕呢。

漫漫长长几十年，你为他放弃妖籍，他为你放弃正道，以后某一若是后悔，只会徒增对彼茨怨念。

在最好的时候再相见，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