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宁也看出了风绝尘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便拍了拍他的肩,道:“还有三年。”
是啊,还有三年,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过去了七年。他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是痛苦的煎熬,因此会显得愈发长久,但是陪在风轻絮身边竟不知不觉已过了七年,原来时间真的是转瞬即逝。
还有三年。他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内心的渴望开始剧烈涌动。不需要太久,他就又可以回到这里,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出了军营,风绝尘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十分感谢萧煜宁带他来这里,更感谢风轻絮给他的这次机会。
嗯,也许他该对她再好些才是,毕竟只剩下三年了。
但是当他想到风轻絮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她才不会稀罕他的好。
谁对她好不好,她似乎都不在意。
风绝尘这样想着,忽然觉得队伍停了下来,定睛看去,却见魏修呈上了一封书信给萧煜宁。
萧煜宁打开以后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表情,却吩咐队伍先行回宫,只带了魏修与几个贴身侍卫,并要风绝尘回宫里将风轻絮带到城外他的私宅中。
风绝尘是知道萧煜宁有一处私宅的,平时只做公务繁忙时歇脚用,并不引人注意。
于是他迅速回到宫中,跟风轻絮简单说明情况以后,就带着她赶到了萧煜宁的私宅中。
风轻絮很是奇怪,却没有多问,随着风绝尘来到宅中,接着就被侍卫一路领到后院。
但是当她到了院子里,却被眼前的情况惊了一下。
院子里立着两个架子,架子上有两个被绑缚着的人,曝晒在阳光之下,也许已不能被称作是人了,因为他们二人浑身都是血水,身上衣衫破损的不成样子,显然已受过酷刑,不成人样,晕死过去了。
他们旁边放着各种刑具,上面沾满了脏污的血渍,在这酷暑天气里却泛着森森寒光,让人不敢正视。
而萧煜宁从容地坐在廊檐下饮茶,面色平和,华衣上未沾染丝毫血迹,看起来依旧那么俊逸而高贵。只是廊檐下的暗影投在他的脸上,让人觉得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阴云,连表情都有些模糊不清。
萧煜宁见风轻絮已来,便微笑着朝她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风轻絮有些茫然地坐下,不明所以:“阿宁,这是怎么回事?”
萧煜宁亲自为风轻絮倒了一杯茶,淡然道:“阿絮,你看左边那个人,那是个拐卖良家妇女的惯犯,逼良为娼,坏事做尽;右边那个,是个衣冠禽兽,仗着自己有些钱财,与官家勾结,草菅人命,令人发指。这两人都是该死之人。”
风轻絮仍是不解:“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萧煜宁将茶送到风轻絮的嘴边,温柔地哄道:“这一路奔波,定是渴了吧,来,先喝口水。”
风轻絮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萧煜宁却未解开她的疑惑,只是道:“来人,把左边那人泼醒。”
很快就有一名侍卫提着一桶水过来,朝着左边那人兜头淋下,左边那人被冷水一激,迷迷糊糊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开始不断地求饶。
萧煜宁却全不理会,英俊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仿佛很是温和却又极其冷酷地开口道:“上刑。”
这时,几名侍卫便抬来一口密闭的缸,风轻絮隐隐听见缸里有“嗡嗡”的声音,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有两名侍卫解开了左边那人的束缚,将那人拖到缸前,将他双手绑上,迅速将缸打开,再将人扔进缸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而那人浑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很快,那人开始剧烈挣扎着,仿佛在受着极大的折磨,发出恐怖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萧煜宁蹙眉道:“应该先点了他的哑穴才好。”
风轻絮不知道那个缸里有什么,但听着那人的嘶喊声,只觉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呆呆地问:“他怎么了?”
萧煜宁只轻轻地笑。
魏修见状,便在一旁解释道:“回太子妃,这是蚊刑,缸里面都是从野外潮湿的树林里捕捉来的吸血蚊虫,已经饿了一天了,这犯人正好用来开胃。”
风轻絮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不由抓住萧煜宁的手臂,萧煜宁却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显然已经没有挣扎和喊叫的力气了,垂着脑袋,仿佛立刻就要死去一样。
萧煜宁见状,淡然的眸子瞥了一眼右边架子上的人,道:“换人。”
侍卫立刻开始解开右边人身上的绳索,同时有几名侍卫抬来了一个木板,将那人放在木板上,同时将那人的腿置于两块厚木板之间,用绳子绑紧,接着,有一名侍卫拿着锤子与尖头楔子,在他双腿之间猛烈地用锤子向下击打楔子。
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表情扭曲而痛苦。
风轻絮全身震了一下,似乎听见了他胫骨断裂的声音。
接着,侍卫又换了他腿部的另一个地方开始击打,可以想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受刑的人的胫骨会全部碎裂,木板拆除以后,两条腿都会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风轻絮捂住耳朵喊道:“够了!快停下!”
萧煜宁抬起手,侍卫们立刻停了下来。
萧煜宁轻轻地拿下风轻絮捂着耳朵的手,指拂过她的面颊,将她额角以及鬓间的碎发理好,温柔地道:“阿絮不要怕,这种人死不足惜,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为什么?他们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轻絮盯着萧煜宁问,她知道萧煜宁绝不会无缘无故拉她来看这一场酷刑。
萧煜宁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道:“左边那个叫鲁世奇,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有一个特殊癖好,喜欢幼童;右边那个,你却是认识,他……叫孙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