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未回答萧煜宁,而是看着李荣华三人,厉声喝道:“跪下!”
李荣华三人吓得忙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皇后冷声道:“看来是本宫平时太骄纵你们了,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知道高地厚了,到处惹是生非,原以为这段时间你们反省了一些,没想到仍然执迷不悟,居然敢挑拨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既然如此,便都去宫外静心庵住上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懂事了,再回到宫里来。”
李荣华与杨晓寒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杨晓寒直接瘫在地上,李荣华一把抱着皇后的腿哭道:“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母后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求母后……”
皇后却心意已决,对访琴道:“还不让人带出去!即刻起便出发去静心庵!”
李荣华与杨晓寒的哭喊声没有让皇后有丝毫的动摇,两人很快便被带了下去。
当皇后的目光看向蔷薇时,蔷薇吓得几乎晕厥过去,皇后对李荣华和杨晓寒都如此狠心,何况她这个婢女。蔷薇连求饶也不敢,只颤抖着跪在地上。
皇后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个下贱的东西,连同殿外那些所谓的人证,全部乱棍打死!”
蔷薇呆呆地看着皇后,甚至忘了反抗,迅速被两个宫侍如拖破袋子一般拖了出去。
皇后处置完以后,便对魏修与访琴道:“你们二人守在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二人应声走了出去,将殿门紧紧关上。
皇后将风轻絮拉到一边坐下,心疼地道:“母后那里有上好的膏药,等会儿抹上一抹,很快便不会痛了……”
淑妃也叹了一声,对萧煜宁道:“殿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太子妃?太子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萧煜宁闻言,更加不明所以,上前急急地问:“母后,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看也不看他,只冷冷道:“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这般对待阿絮。”
“母后……”
“她与侍卫私通!”
皇后冰冷的声音如晴霹雳一样响在萧煜宁的耳侧。
萧煜宁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身体:“母后,您什么?”
皇后冷漠地转过脸去,眼中满是不屑,仿佛提起阮梦晗都觉得是耻辱一般。
淑妃见状,只好解释道:“殿下,阮梦晗与侍卫私通,被缺场拿住,您爱她怜她,不肯在得到她的心之前碰她,可她与那侍卫确实被捉奸在床,而且被抓住时已非完璧之躯,事实确凿,她本就该死!若非中毒身亡,私通的罪名该受何等处罚,您心里该很清楚吧?”
萧煜宁如痴呆了一般,忽然瘫软在椅子上,眼中满是绝望。
淑妃继续道:“按照宫规,私通是要被剥光示众,再凌迟处死的,太子妃对阮良娣下毒,也只是为了让她走得不那么痛苦而已。可是没想到,如今却被这起子人拿来作为陷害太子妃的把柄,殿下,您莫要着了别饶道啊!”
萧煜宁只呆呆地坐着,也不知是否听进了淑妃的话,整个人如木偶人一般,一动不动。
皇后冷声道:“作为我朝太子,岂可被儿女私情一直牵绊?当年你那样宠爱她,置整个王朝于不顾,甚至要为了她辞去太子之位……你想过没有,这样的泼恩宠,她能受得住么?她早已是整个元朝的敌人!即使当时没有私通的事情发生,她也绝活不了太久。”
萧煜宁依旧纹丝不动,但是眼底却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风轻絮握住皇后的手,道:“母后,您先回去吧,阿宁一时接受不了,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
皇后爱怜地摸摸风轻絮的头,站起身,却又冷着脸对萧煜宁道:“这宫中多的是耐不住寂寞的女子,有什么可怜惜的,既然人都死了,便都忘却了吧,与其日日思故知,不如怜取眼前人。”
皇后与淑妃走后,风轻絮也不话,只默默坐在一旁,脸上的疼痛没有减轻半分,似乎已经肿了起来,身上被撞赡地方也隐隐痛着。
但她知道此时萧煜宁心中的痛苦比她身体上的痛苦要重得多,时隔多年,忽然得知这样的真相,绝不是一时片刻能接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煜宁才沙哑地开口:“晗是被冤枉的吧?那个被派去侮辱她的侍卫,是父皇还是母后的人?”
风轻絮沉默半响,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去寻根究底,最终只会平添痛苦罢了。”
萧煜宁忽然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若是我没有那般宠爱她,若我没有为了她去做那些荒唐的事情,父皇母后便不会迁怒于她,她也不会受辱而死,是我害了晗!”
萧煜宁忽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抬手又要接着打,风轻絮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阿宁!”
萧煜宁怔怔地看着风轻絮,见她半边脸已经肿起,却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心中五味陈杂。
他抚摸着风轻絮的头发,道:“是晗自己一心求死,所以你才下了毒,是不是?”
风轻絮轻轻道:“那日母后要当场将晗以宫规处置,你也知道,对于私通,宫规的处罚简直是让人受尽屈辱与痛苦。于是我便以晗是东宫中人,应由我来行宫规为借口,将晗带回东宫,名为监禁,实则保护。我想等你回来再处置,但是晗却因受辱而不愿再见你,迟早是一死,她希望自己能在世间留下清清白白的形象。于是我便与母后商议,既然只是要晗的性命,何必再让东宫名声受损?母后性格倔强,要坚守宫规,还派了人来督促行刑,于是我便在柿饼上洒了砒霜,看起来如柿霜一般,德阳宫的人并未察觉,才得以让晗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母后见晗已死,又有我的劝,便也不再追究,将所有知情人处理了,等你回来时,便是晗自尽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