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这两日,有不少人都在密切关注风轻絮的动向,都在猜测风轻絮到底如何做才能赢得过突厥第一勇士。
但是所有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是弱不禁风、毫无内力的女子,一个是强壮有力、武艺超群的勇士,这种力量的悬殊,不用比也知道结果。
宫里甚至暗中开了赌局,太子妃风轻絮与突厥第一勇士的赔率高达一赔九,但是仍然没有人买风轻絮赢,似乎所有人都认为风轻絮必输无疑。
甘泉殿里,李荣华听了这样的情况,顿时笑开了花:“风轻絮真是愚蠢到家了,居然要挑战突厥第一勇士,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闻诗染也笑道:“可不是,太子妃简直是自寻死路,看来我们的计划也用不上了,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她竟然自投罗网。”
李荣华心中极是喜悦地道:“如今宫里有人开了赌局,我也赌了一把,买的铁奇胜,据如今一比九的赔率,都没人买风轻絮赢,看来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知道风轻絮没有任何胜算。”
闻诗染一听,便道:“竟有这等事,看来我也要去买些,虽然是一比九,但是买铁奇赢至少还能赚一些,买风轻絮赢,那可是要赔的血本无归了。”
李荣华正要什么,却发现一旁的杨晓寒始终没有话,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问道:“杨良媛怎么不话?难道心中有什么想法?”
杨晓寒看着二人,眼中有些担忧之色:“我觉得还是双管齐下比较好,太子妃这人太过邪性,似乎不管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若是只凭这莫名其妙的比武,我总觉得还是有些危险。”
杨晓寒的话似乎提醒了李荣华,想到每次与她对抗似乎都没落得好下场,李荣华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忙道:“你的对,还是心为妙,那我们的计划还是照常进行,总比她比武的胜算更大。”
闻诗染不以为然地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两位良媛如此忌惮?”
杨晓寒认真地道:“闻承徽也与太子妃交手过,应该知道她的厉害之处,我与荣华姐姐二人联手,扯出了宫中阮良娣秘事,都没能将她拉下来,要知道阮良娣可是太子殿下心中的逆鳞,谁都碰不得,即便如此,太子妃仍旧安然无恙,太子殿下对她的宠爱不曾减少一分,她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李荣华也道:“确实如此,她荣宠依旧,反而是我和杨良媛被罚到静心庵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闻诗染听她们这般,不由也谨慎了起来,道:“那好,我们之前的计划依旧执行,先不指望风轻絮战败了,毕竟还是我们出其不意比较稳妥。”
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秘密商议了许久才散去。
闻诗染与杨晓寒一前一后出了甘泉殿,杨晓寒却叫住了闻诗染,细细地打量着她,道:“听闻承徽的母亲是番邦女子?”
闻诗染也不隐瞒,道:“不错,难道杨良媛也如旁人一般要看轻我么?”
杨晓寒笑道:“怎会,只是觉得好奇,闻承徽这般美貌,素得太子欢心,与太子妃也并无宿怨,为何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与我二人合作?”
闻诗染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杨良媛为何要与太子妃作对?难道是因为与太子妃有旧怨么?”
杨晓寒的笑容依旧柔和:“闻承徽笑了,我与太子妃不仅没有旧怨,而且太子妃曾经还试图帮我获取太子殿下的宠爱。”
闻诗染闻言却有些不解了:“那你为何还要这般针对她?”
杨晓寒低头抚弄着手中的帕子,道:“在宫中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太子妃算不上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她从未苛待过我们,只要别人不去招惹她,她也绝不出手伤人,可是……这世上并不是你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就能安然度过一生的,就算是立在桥上的石墩,也要莫名地遭受风吹雨打,更何况是在这复杂的宫中,稍不留神便粉身碎骨,若不想为鱼肉,只能去做刀俎。”
闻诗染听杨晓寒低低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很多感慨,一时不知该什么。
杨晓寒见闻诗染有些懵懂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你入宫还早,有些事需要慢慢体会……还有,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心事,但是又不肯跟我们,若是什么时候想找人解闷,随时可以来惠安殿找我。”
若是常人听了杨晓寒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只怕也会将自己的心思透露一二,但是闻诗染的心事却如何能告知旁人?
她听见杨晓寒察觉了她心中有事,反而一惊,随即扯了扯嘴角,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左不过是太子殿下近日很少来昭明殿,我心里不好受罢了,这种心事,东宫里不是人人都有么,与谁去?”
杨晓寒见闻诗染不愿,便也不勉强,只道:“那闻承徽要好好想想如何留住殿下了,以闻承徽的美貌,想必不难。”
闻诗染却不想再继续与她聊下去了,杨晓寒与李荣华不同,心思颇深,她不愿与她深交。
于是闻诗染懒洋洋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扮成太监混进金华殿么?杨良媛倒是貌美如花,温柔似水,不还是被殿下赶了出来?我还是安安静静在昭明殿里待着吧,总好过一个不留心,失了体面。”
闻诗染完,也不看杨晓寒的脸色,转身便走了。
杨晓寒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着闻诗染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帕子捏做一团。
闻诗染这番话无疑是在打她的脸,但她素来知道闻诗染的性子,便也只能忍了下去。闻诗染对萧煜宁与李荣华也向来都是如此,并无刻意谄媚讨好,更何况是对她。
而芳苓却已忍不住愤怒地道:“主子,这闻承徽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对您这般不敬,谁借她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