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牙皂很快过来了。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有点干瘦,留着八字胡,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四爷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廊下问他话,“今日李氏过去找你,她的原话是什么?”
朱牙皂不慌不忙的道,“回四爷的话,今日李侧福晋来找奴才,她说大格格发了高烧,但福晋当时尚未起床,所以让奴才去请太医。”
“等太医来了,她又叮嘱奴才,说既然太医已经过来,大格格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就不必打扰福晋了。福晋因为大阿哥的事,最近不太想见到小孩子,于是奴才就没去禀告福晋。”
“这是她的原话?”四爷问。
“是。”
“她是否对府内旁的人也说了这样的话?”四爷又问。
“这……奴才不知。”
“那爷要你这前院管家有何用?”
四爷的语调和刚才一样,没有加重,也没有变冷。
但朱牙皂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脸上的淡定立马被急惶取代。
“四爷息怒!求四爷息怒!”
四爷瞧着他,黑眸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瞧着一个死物。
“爷再问你一次,她是否对府内其他人,说了同样的话?”
“回四爷,李侧福晋身边的薄荷姑娘,找了副管家莲房,至于后院的,奴才真的不知道。”朱牙皂急急的道。
“把莲房和薄荷叫过来。”四爷下了命令。
莲房很快就过来了,一见着四爷,赶紧跪下请罪,不用四爷审问,就什么都抖出来了。
“四爷,薄荷姑娘给了奴才五两银子,让奴才盯着前院的人,不要去扰了福晋清净,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
至于薄荷,她原本在哄弘昀,被弘昀缠住,因此晚了片刻。
她瞧着廊下的四爷,眼中有迷恋一闪而过。
他长的真好看。
他冷清的气质可真独特。
他负手而立,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似乎要乘风而去。
这样的男人,降临到世间,真的是造福广大女子的。
她低下头,隐去心中的各种心思,在台阶前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四爷。”
“昀儿如何了?”四爷看向她,神色平静。
“回四爷的话,二阿哥哭累了,已经睡了。”
睡了?
四爷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五岁多的男孩子,有点娇气了。
以后得好好教育。
“你今日和莲房说了什么。”他问起了正事。
“奴婢请莲房副管家不要扰了福晋清净。”薄荷不慌不忙的回答。
“为何特意叮嘱他?”
“福晋不愿去请太医,可见是因为大阿哥的离去见不得孩子,既然如此,为防止其他人跑到福晋跟前说大格格生病一事,侧福晋便只能提前叮嘱众人。”
“侧福晋也是为了福晋着想,不忍福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伤心事。”
四爷听了这话,笑了,“你家侧福晋,其实是为了福晋好?”
“是。”
四爷点了点头。
成。
这个逻辑说的通。
看来李氏早就想好借口了。
只要她咬死了和连翘说了竹茹生病一事,那他就寻不着确切的证据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