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亲还是要成的。
他盼望了许久的小福晋看不上他,但康熙的指婚,他不能违背。
他为自己做了一层又一层的心理暗示,他为自己套上一个又一个厚重的壳,免得她再次看穿他。
在他终于做好准备要接近她时,她却是抹上了厚厚的粉,神色僵硬,眼睛无神,面对着他时浑身总是绷着,没有初见时的半分灵动娇艳。
她在抗拒他的接触。
意识到这一点儿,他的心理暗示,他自我保护的壳,全都碎成了渣滓。
果然。
她中意的不是他。
她虽然嫁了,但却是套上了一个罩子,她由一株迎风而舞的海棠花,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木头。
少年一瞬心动,便是十年心动。
他守着这个木头桩子十年,但她却是再未开花。
直到晖儿去了,她才恢复了初见的灵动。
若说当年的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这一个月,他窥探到她善良正义的灵魂。
这个小女人不止脸美。
她灵魂也美。
她对他又娇又甜,鲜活极了。
于是他的世界也鲜活了起来。
他有了一种能好好与她过日子的错觉。
他这一个月,都活在幻想里。
但是,今日,见着了老三,错觉消失,幻想破灭,这一个月的温柔梦,该醒了。
梦醒了。
他还是孑然一身。
没有可以讲知心话的人。
但比起十三岁的他,他是有进步的。
至少,他没了当年那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即使心里痛的在滴血,他口中依然可以让她滚,双手也要推开她。
他不会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他是有长进的。
“宿主,四爷哭了……”
小八的声音响起,向夏宝麦传递这男人真实的情绪,“他在愤怒,但又极度伤心。”
正专心致志吻着男人薄唇的夏宝麦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大定。
不是一味的生气就好。
还有救。
心里头这般想着,她睁开了眸子,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眼角的水痕。
他真的哭了。
眸子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夏宝麦呆了。
不至于吧?
真的不至于吧?
正常的流程是他怒极一把推开她,可他哭是怎么回事?
他在伤心什么?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这可是四爷,传说中冷酷无情阴险狡诈的雍正皇帝。
能让他流泪,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她原本觉得是这男人小题大做了,莫名其妙抓住十一年前的事不放,但此时盯着他眼角明晃晃的水痕,她心情沉重了起来。
有隐情。
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而此时,四爷察觉到她舔舐的动作停下,他凌厉的剑眉一皱,抬手就去推她。
他也意识到他眼角的水痕了。
丢人!
这么丢人的姿态,可不能被她看了去。
夏宝麦感受到他的大力,赶紧手脚并用,如同藤蔓那般死死缠着他,“爷,您先别生气,您把连翘缬草叫过来吧,您问问她们俩看我当年到底是怎么说的!”
不管如何,先把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
这是解决今日之事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