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打架，许梦熙在一旁昏昏欲睡，呼吸都变得清浅了。

钟苑偏头看她，她的睡颜印入眼帘，毫不设防的那般无辜，看了她一会，钟苑垂下眼睛，笑了。

......

她独自一人行走在阴暗的楼梯间，远远望不到尽头，长长的走廊破旧不堪似是废弃已久的病房，她努力奔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使不上力，孤立无援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残影锋利如刀直直地朝她袭击而来，像是一片碎玻璃扎进心里，辩解、反驳、哭泣统统都没有用。

一觉醒来视线模糊，有种不真实感，许梦熙用手揉揉眼，先是茫然地看了看钟苑，紧接着看着悬挂在图书管理员身后上空的钟表。

嗅了嗅空气中的咖啡味，许梦熙苦着一张脸，把小巧的鼻子捂在校服外套上。

咖啡的气味实在不好闻。

再加上因为睡姿不当的关系做了个噩梦，许梦熙的心情有些郁卒。

四周张望，图书馆里座无虚席，上班族敲击着键盘汇报工作、学生党津津有味打起了游戏、隔壁传来儿童区的小孩的说话声，许是人多导致空气闷窒稀薄，让人喘不过气。

好想出去透口气。

“我们走吧。”

许梦熙枕着胳膊看着仍在认真学习的钟苑，用气音轻声说。

她也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图书馆里睡大觉。

许梦熙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钟苑的左手随意地放在桌上，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透着自然的颜色，偏头看她，不置可否。

下过雨的A市气压骤然变低，人在室内呆久了自然会感到不适，并不是她的错觉。

许梦熙深吸了一口新鲜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说是图书馆，其实就是镇上的文化活动中心，里面有表演室、信息活动室、图书馆等等适合全年龄段的设施，门口摆放着正值秋季的鲜花，赏心悦目。

已经下过一场雨了，地上都是透明的水坑。

正踩着台阶准备下去，眼里坠入了一滴雨水。

“呀！”许梦熙小声叫了一下，停住脚步。

钟苑在看她，她指了指自己眼睛，委屈地瘪了瘪嘴，“滴到眼睛里了。”

她低下头揉眼，眼里火辣辣的疼。

不记得是谁说过了，雨水最脏了，滴到头发和眼睛里可真要命。

钟苑仔细端详着她紧闭的左眼，低声哄着，“睁开眼睛。”

许梦熙用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紧接着又很怂地闭上了眼。

这也太近了点吧！！！

许梦熙在心里哀嚎。

钟苑与她只几厘米的距离，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钟苑对着她紧闭的眼轻吹了一口气，清凉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睁开眼。”

许梦熙抿着唇摇摇头。

“一会儿就好了。”

“不用啦。”许梦熙连忙后退，认真地看着钟苑，“好多了，真的。”

耳畔传来风声，有些冷了。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到了湿漉漉的地面，与地面混为一体。

许梦熙转身去看钟苑书包两侧的口袋，那里空空如也。

“你带伞了吗？”

闻言，钟苑的手指在口袋里反射条件抽动了一下。

“我带了！一起打吧。”许梦熙不待他开口说话，把淡蓝色的伞拿出来打开，举得高高的。

即使她再怎么努力踮脚替钟苑撑伞，身高差摆在那里，伞尖还是碰到了钟苑的头发。

许梦熙讪讪地举着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的伞一个人打当然绰绰有余，两个人一起打岂不是等着淋雨。

钟苑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伞，骨节分明的手牵着她，将她整个护在身侧。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青草泥土的味道。

许梦熙蓦然觉得，秋雨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