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北怔住了。

果然，喜欢美好的东西是人的天性。

他垂眸，看着烤得带些焦褐色的面包片，莫名涌上一阵酸楚。

“诶！七点半了！”慕愿偶然瞥见墙上的挂钟，一阵紧迫感袭来。她匆匆将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趿拉着拖鞋一路小跑到家用配电箱前，将电源全部关闭。

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十分的有规律。不吵，反倒觉得安心许多。

慕愿一阵乱窜，而后穿着长及脚踝的羽绒服，臂弯间搭着季屿北的大衣，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到客厅。

“我准备好了！”

“走吧。”季屿北起身，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点三明治送进嘴里。

“衣服。”慕愿将衣服递给季屿北，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虽说季屿北的头发凌乱，但抵不住人家有颜啊。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经过一系列检查后最终按时登机。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南江航空公司航班前往加国。计空中飞行时间是11小时23分钟……”

空姐甜美的声音传来，慕愿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心绪飘忽。

季屿北在刚开始时还一本正经的修改着稿子，再后来，索性关了笔记本靠在座椅上睡觉。

慕愿翻出随身携带着的舒敏写的自传，手指轻抚着书页，如同抚摸至宝一般。

自传并没有大规模的印刷，舒敏自费印刷了二三本，其中一本作为礼物送给了慕愿。

她翻看着，书中细腻的文字便是舒敏人生的剪影，随着书页的翻卷，暗香浮动。

倏忽间，慕愿肩上一沉。她偏头查看时，近在咫尺的是季屿北的脸。

他睡着了。

慕愿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近了！

近得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想往旁边挪，但身子似乎被施了定神术，不停她使唤。

女孩儿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某位大神醒后以“没有休息好”为由不交稿子。但动作幅度太小，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她只好僵坐着，翻看自传。

但无论如何翻页，她愣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无疑，十一个小时是难熬的。

幸而，看见了天空之上的星空。

璀璨，耀眼。

慕愿肩上的重量在她沉醉于星河时消失，耳边传来季屿北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唔……我睡了很久吧。”

搭在季屿北身上的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慕愿微微侧头，为了不打扰其他人而压低了音量：“大神你快看外面！”

之前出差地点都在国内，她选择了高铁，哪怕是乘坐飞机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并没有在空中看过昼夜交替。

季屿北眸光微沉。小姑娘倾身窗前，窗外星河闪耀，月弯在薄云中隐现……

世间最美的语句都描写不出此刻的美好吧。

——

下飞机后是加国清晨六点，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花坛里可见的是厚厚的积雪。

慕愿裹紧了厚厚的围脖，戴上了羽绒服，整个人被裹得鼓鼓囊囊的。

小姑娘不停的跺脚，鼻尖冻得通红。

季屿北见状，在路边找了一辆的士，用加国语言和司机交谈。

而后司机下车，替他们把行李箱搬到了后备箱，用蹩脚的中文询问着：“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