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是看着她的脸色，皱了一下眉，起身说，“我家里应该还有瓶冰露。给你吧。”

他开门，那女孩立即站起来在旁边等着。陈是的水其实是前两天在学校中的“再来一瓶”，当时多出的这瓶就拿回来了。

房间里有点儿暗。

他进门后，把水从小桌子上拿起来，那女孩已经跟着进来了。

陈是回身把水递给她。

他租的这个房间很小，加上他还有辆自行车怕丢放家里，站两个人其实有点儿勉强。

那女孩看着那瓶水，本能的有点儿害怕的表情。但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过来，然后很谨慎的把水平轻轻摇了摇。好像那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一样。

陈是笑，“一块五的水，有没有矿物质不好说，但喝出病的可能应该是不大的。”

他这么说那女孩脸色红了一下，把水拧开。这女孩手还是比较有劲的那种，一拧就开。然后仰脖开始咚咚咚的喝，瓶水一气灌完。

然后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喝到水了。”

陈是，“你非要喝别人买的水的话。到小店拜托一下，应该很多人会帮你的。”这女孩长得不丑，绝对会有男生乐意帮助的。

那女孩嘴唇因为刚刚喝了水变得红润了很多，“不是的，别人买的的不行，都有……”

“有什么？”

“那个…”

“？”

女孩眼神有点儿发暗，“…。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拿到的水里都有那种东西……，就是…那种…死人的…那种…头发…眼珠…肉…手指…”

陈是听她这么说心想这人八成是遇到灵体了，“你没报除灵队？”

“报了，要排队。”女孩表情悲戚的说，“排到我还差两个月二十一天……”

说到这儿她忽然说，“你，你能不能帮我除灵，我有钱，我付钱给你。”

陈是拒绝了，“我不是除灵师。”

女孩，“你肯定有办法吧。我给你钱。”

陈是有点儿奇怪了，他想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有办法？”

女孩，“我好几天都不敢喝水，但是你给我的就没有…”

这个倒是陈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自己好像有什么特殊之处。

当然他很快在想，难道是那个石头。那东西他一直绑在自己左臂上，被袖子盖着。毕竟这是他的金手指，离身太不放心了。

女孩，“帮帮我。求你了…我给钱。”

陈是一直并没有打算在除灵这件事情上赚钱。主要一是这个世界的政府有明文规定，不准非职业人员除霊。

据说是因为早期有不少非职业人出事，或死或残问题严重。所以政府立法禁止了非职业行为。

二是，陈是一直想穿越回原来的世界，对在这个世界的钱财一直不是太上心。

当然能拿到能量，又能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好。

陈是把女孩身后的旧沙发上的书包和衣服拿开，示意女孩坐。他自己则坐在床边，“…你知道政府规定的除灵师收费标准码？”

女孩眼睛一亮，“我知道，知道的…，钱没有问题…”

陈是左手肘放在床头的电脑桌上，“你先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吧。我未必能帮的了你。”

他穿越前在大学当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员。就是那种专门听别人倾诉的工作。虽然不太喜欢干这个。但当时他还是被评选为“最受同学欢迎辅导员”了。这时算是重操旧业。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孩低着头说，“第一次大概两个多月前吧，那个时候天气还比较冷。我有一天晚上，趟在卧室床上刷手机，就忽然的听见，厨房的下水道管子里有种声音……”

“那种很奇怪的，就像有动物在管道里面爬的声音……沙沙沙的…”

“我就拿了扫把，去厨房，那声音又没了。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谁知道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又听见那种声音了。而且我到厨房看的时候，那声音也没有停止。就像是用指甲使劲的想往上爬的那种…”

“怎么说呢，我觉得那种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下水管道里爬。”

“下水管里？”陈是眯了一下眼睛，要知道就算是厕所的那种下水管，也就比人胳膊宽一些而已。

女孩点了一下头，“我一起租房子的还有一个女孩。那天的事情，我跟她说了，但是她晚上在家的时候，又没有声音了。”

“这样子过了几天后。我们两个人在家，也听到那种声音了。而且，还好像，那种声音向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陈是，“你们一起的那个女生听得见那些声音吗？”

女孩，“听不见，她什么都没听见。就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

陈是这时打断她，“那么，你在那之前有没有干过，或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按某个网络除灵大神的说法，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一定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是诡异事件，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短发女孩摇头，“没有，我也思考过。但是真的就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她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很冷一样的。可能觉得陈是不相信，补充说，“我是IT行业的，常常加班那种。996都不止，大学毕业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电脑，根本就轮不到我招惹谁。”

“这样子…”以这个女孩的外表来说，真的算能靠脸吃饭却非要当社畜那种吧。

短发女孩，“我后来想，是不是因为我租的那个房子有问题。我就搬到公司了。我们一起的那个女孩那之后也不敢住哪儿了，都搬走了。”

“结果，就完全没用。在公司，我也开始听见那种声音。并且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到后来，我发现只要是有水的地方，我就会听到那种声音。”

“而且还越来越严重，后来连白天也开始出现了……”

她说到这儿身体跟伤寒一样开始发抖，“我开始发现水里出现头发，指甲，肉块，之类的东西…还有眼珠子，那种还好像在看着我的……！”

“……而且这些只有我看得见，别人都看不见。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家里人都觉得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然后带我去看了好多医生，也没用。那些专家都说我是精神压力太大造成的幻听幻视。但是开的药根本不起作用。”

女孩的声音带着干哑和压抑。

陈是一直在认真听她说的话，坦白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问题。毕竟之前铂尔曼酒店的事情，是有迹可循的，这个完全似乎没有由头。

“我之前就报了除灵队了。但是人太多，两个多月才能排到我。可是现在越来越严重。我怕我等不到了……”她很无助的全身缩在一起，一个人如果只是被骚扰也许还好说，但是连水都不敢喝就肯定撑不了多久。

陈是安慰她，“如果只是幻觉，其实喝水也不影响什么的。”

女孩抬头眼中漏出了惊恐的神情，“谁说只是幻觉的！不是幻觉啊，我试过的……我渴的不行了，试着喝过的……”

陈是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忽然就点儿恶心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