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名字，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孙子孙女外甥女，所有的名字都到手了。

甭管是死的还是活的，谁家的妈，找谁管。

老太太的遗愿是做寿的话，只要通知他的家人给她办一场寿宴就行了。

总的来说一切很简单了。

陈是回到街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外面黑漆漆的。

他在上清寺电台附近的街边沿路走了一段，最后找了个招待所，住下了。

其实第二天早上还要上补习班。好在地铁方便，晚上在招待所房间的电脑上，查了一下地铁站台。

第二天上午的课结束后，陈是在外面买了一点儿东西对付着吃了。坐地铁回上清寺电视台。

他现在手上的资料已经够解决所有问题了。

而且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须抓紧。

再去街道群众服务中心查资料。

服务中心的接待这时上班的是一个长得有点丰满的漂亮人妻。

……

“那位老人姓张，叫张金华。年龄在六十岁以上，不超过七十岁。”

那漂亮人妻不为所动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她看陈是有点儿不懂，就补充说，“街区的这些老年人，我们一般是不会用名字来称呼的。大多是叫声阿姨之类的。你说名字我们反而不熟。”

陈是，“那人嘴角边有个黑志，头发花白向后梳起，露出额头，单眼皮儿。一看就特不好惹那种。”

他这一说，那人妻猛的一撑坐起来，“你说的是李老太呀。”

这就容易多了。

人妻微胖，看上去却很有风情。一手搭着头发一边查资料：“那个房子按我们记录的应该是换过三个房主。”

“房子原本是李老太他们单位的职工房，当初分给他们是只能住，没给产权。”

“到XX年的时候，厂子破产了，最后职工们闹，就说把这产权给落各户。”

“李老太嘴挺坏的，是有名的吵架婆。不过这人心倒不坏。她老伴过世后，她来跟街道说，她家两儿两女条件都好得很。老人觉得一辈子没留点儿名，就准备去世的时候，把她这房子捐给希望工程。”

“但是，她儿女听到这件事就回来说不同意。那段时间一群儿女天天围着老太太转，天天哄着。后来房子就没捐，老太太也没过几年就去世了。然后房子就被她儿子给卖了。”

人妻查到的结果是--老人确实有两儿两女，但只有一个女儿还在国内。

“我这里有她女儿的电话，你要吗？”

“好的，我用手机记一下。”

能找到一个联系电话就好办了，一切都算顺利。

从街道群众服务中心出来。陈是站在路边给女房东打电话。毕竟是她的事。

结果，那边电话占线。打了两次都没打通。

陈是心想要不然我直接给那个女儿打电话吧。反正时间紧急，五天内必须搞定这些事情。而且也没什么说不清楚的。

打电话过去，这次打通了。

对面是一个女的，“你是谁？打我电话干什么？”那语气态度跟遇到诈骗犯一样。

陈是很耐心的跟她说明了大致的情况。

末了，对方居然说出一句，“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房子，干什么找我？”就挂断了电话。

陈是看着手里的手机，多少觉得阳光有点儿刺眼。

他表面是个高三学生，但事实上他穿越前已经大学毕业好多年，社会经验并不缺乏。

比如“那是你妈呀”这类的话，恐怕是打动不了这种，能把如此无耻的话，随口说出的人。

恐怕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她也根本不会在乎谁是他妈这种事情了吧。

陈是本来是打算先跟女房东电话说了让房东去沟通的。不过是为了赶时间才自己先给这个女的打电话。

这个时候，他也生气了，又给那个女的打了电话。

连打了三次后才接通，对方语气更差，“你再骚扰我，我就报110了。”

陈是冷笑，“报警？不用那么麻烦，就两句话。五天内不给你们家老太太过寿她晚上来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哎，你怎么还威胁起人来了？”对面不高兴了。

陈是，“威胁？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盼着，她不找你吧。”

说到这儿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对面很快打电话过来。陈是给挂了。应该说的也说清楚了，没必要再废话。

这时候女房东打来了电话。

陈是在路边接了电话，“小哥，那边有消息了吗？”

陈是，“有了。昨晚我去了一趟。已经了解清楚了。你那房子是个三手房。”

“三手？我在房管局查过的，不是这样呀。”

陈是看着旁边照在对面牛肉面馆满是油烟的墙上的一片钝角三角形状的阳光，“那个房子是老国企的职工房。最开始没有房产证的那种，后来为了照顾职工情绪，才办的证。办证的时候，估计是为了省过户费，原房主就直接办了第二任房主的证。”

那边一听有点着急了，“你意思是说这房子里死过人？”她最担心这个，所以一说就说到这里了。

陈是，“扯哪儿去了，没的事。但那个老太太很执着，她有遗愿，非要过七十大寿。估计当年是他儿女许下的愿。”

女房东，“那怎么办？”

陈是，“我已经跟她女儿打过电话了。你自己催一下。五天内他们家人要到齐，给老太太隆重的过个寿。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房东犹豫了一下，“好的，我马上去通知。额，他们要是不来，可怎么办？”

这房东似乎是那种有被害妄想的人，所以遇到问题总是往坏处想。当然这次她猜对了。

陈是，“如果不来，你还是趁早找除灵队吧。”

“这，这不行啊………”房东急了。

陈是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放心吧，她女儿一定会把人都找回来的。”

“真的？”

陈是，“对。”

他有把握，他很了解这种人--越自私的人越是不肯受一丁点儿损失。你让她拔一毛救天下，她都不会同意的。但是一旦是损到她的利益，哪怕是一根毛的事情，她跑起来比谁都快。

所以，她一定会行动起来的。

事实上，只是半个小时后，陈是还在回学校的公汽上，就有电话又打进来了。

这次是越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