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有朋友需要去探望吗?”
乔欣渝抱着病历本,优雅地转了个身,风情万种的眉眼正好对上了顾时木躲躲闪闪不知该往哪放的眼神,可她心系楼下急诊室的情况并没有想太多,丝毫没有察觉到顾时木眼神里的慌张,淡淡了朝他笑了笑之后又抬腕看了看手表。
顾时木听到她的话时有些措不及防,回过神来时慌慌张张地冲她点了点头,表情尽量表现得淡定些,心里像是有只松鼠在上蹿下跳,生怕她会发现自己其实只是找了个借口想趁机留下来跟她多呆一会罢了。瞧见她看着手表忽然有些焦急的神情,他挠了挠脑袋,冲她说道:
“没事儿,你就先去忙你的吧,我待会给朋友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乔欣渝的水眸望着他,眼里的光闪了闪,带上了无尽的温柔,表情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担忧,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后,握着观察录的手臂挥了挥,也算是和他简单地告了别。收到顾时木舒心的表情后,她蹭了蹭脚,迈开腿两步就从他身边掠过了。
望着心心念念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电梯里后,顾时木眸子里的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日常温柔的目光沉了沉,淡淡的倦意慢慢地爬上了整张脸。刚好不巧地已经忙了一整天,却没想到现在这个点还能遇上乔欣渝。
走廊旁的空窗带进一阵又一阵冰凉的风,无情地扑在人脸上,貌似要冲掉他们浑身的困意。夜渐渐地步入了正轨,城市悄悄地关掉了灯,睡了起来。不过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方,醒脑的消毒水味却让人丝毫没有睡意。
顾时木找了一旁的长椅坐下,原本还在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的病患们也散去了,长长的走廊上只剩他一人。全天的疲惫这时候就顶到了脑上,他伸手捏了捏鼻根,在指尖第五次触碰到皮肤时,一阵强烈的困意说来就来,瘫软,他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
律师的工作并不轻松,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
五年前,刚研究生毕业的顾时木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名牌院校毕业,研究生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明明是人才市场上的烫手山芋,却在第一次的职业生涯中遇到了不小的挑战,从小一直被家里人过度关爱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社会的人情冷暖,在刚踏入职场这淌浑水时,难免湿了裤腿。
那一次,在顾时木第五次上门被委托人无情打压之后,他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律师确实是靠口技吃饭的,但是一切言论都应当以证据事实为依据。他真希望那时候的委托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他没有,顾时木很多次尝试想要说服他,但都失败了。
官司也败了,大半是因为人心不齐。委托人寻求更高的赔偿和利益,可本着条款说话的顾时木无能为力,甚至在复审的前一天跟委托人大吵了一架,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一次偏激的争吵过后,当晚他就被送进了医院。
轻微脑震荡,是被那人用花瓶砸的。
那是他阔别已久进了一次医院,也是那天,他第一次遇见了乔欣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