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局势非常动荡
不管是从左相书房暗室里搜出的龙袍还是那些账本,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都指向左相这造反之意非常明显。
坐在龙椅上那九五之尊得知此事气的差点两眼一翻直接过去。
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平日里这左相和和气气,见到人就两眼一眯小胡子一撅笑的那是一个温厚纯良。
每日拍皇帝马屁拍的天花乱坠,政事处理的那是积极勤快,端的是一个忠心耿耿。
但是就是这等让人毫无防备之人偏偏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在左相阵营里的大臣都看的津津有味,内心是一片幸灾乐祸
让你装!让你平时踏马的装!该!!!
而跟左相同一个阵营里的那些大臣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丸了。
谢府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谢疏从坐在厅里的梨木雕花太师椅上,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该砸的砸,该扔的扔。
地上的那些瓷片一眼望去却也知不是凡品,若不是摔碎了,大概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喝。
那小厮跪在大厅中间,浑身抖成了糠筛,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从脸上往下掉,一双并不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你是说,皇上已经查到我们谢家头上了?”谢梳从被气的不轻,半椅在太师椅上,大口喘着气“我不是让你们去处理了么!!你们怎么办的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留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那小厮头更低,几乎是趴在地上,声音都带了一些颤抖
“老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开始还挺顺利的,东西我们都拿到了,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来一批人,给我们截了,东西也被抢走了啊!小的也是拼了命才逃出来了,其余的弟兄们都。。。都。。”
他双眼睁的很大,仿佛又回忆起来同伴在自己眼前被杀的景象,血都溅的老远。
谢家和左相确实是有接触,而且接触还不浅。
为官者不一定有钱,而有钱的也想要个官职当当,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谢家有钱,谢家从祖上开始经商,到谢疏从这一代家底非常丰厚,而左相虽然身居官职,但是他想造反呀!
造反需要什么?拉拢大臣需要钱吧?买兵器买装备需要钱吧?底下私自养的士兵个个都需要钱吧?那没有钱怎么办,那就拉个有钱的进来呗。
谢疏从恰好入了左相法眼,有钱,想当官?
好说,等我当了皇帝!你就来当左相!!
俩人几乎是相见恨晚,恨不得天天把酒言欢。
但是现在不行了啊,现在左相倒台了啊!
那当不成亲兄弟了啊!!那只能撇清关系。
谢疏从给左相送的银子和东西,仔细一查都知道是出自谢家,而且也有秘密往来的书信。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成了烫手山芋,谢疏从派了一批一批人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就逃出来这一个,东西还没拿到,而显然,现在这些东西都落到了皇帝手里。
本来说好的左相,现在脑袋还能不能和身体连在一块都是个事!
谢疏从犯了多大罪?也就是龙袍的料子他买的,龙袍的金线他买的,龙袍的绣娘他买的,拉拢大臣的资金他出的。
这些事情加起来,谢疏从从心底里觉得凉凉,越想越凉,越想越凉。
左相一倒台,有一些大臣已经被连根拔起,下一个可能就是谢家。
他瘫倒在椅子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大人莫要惊慌。”
一阵清凉的嗓音传来,一人背光走进大厅,穿一身柳叶青的袍衫,那颜色衬的他皮肤越白,走进了才发现那男子极好看的容颜,肤白如雪,面上一对桃花眼及具魅惑,仿佛向你抛一个眼神都是在递交邀请。薄薄淡粉色的唇更衬肤色。这样的面容要是被哪家小姐看到了肯定得惊叹一句,这是哪里的翩翩公子。
这边谢疏从看到男子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慌忙起身去迎他
“柳公子,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谢疏从本来因为这件事就非常焦躁,现在看到来人恨不得把事情花十秒钟就给他说完,也不管在下人面前是否落了身份。
柳如玉瞟了一眼跪着的小厮,给谢疏从递了个眼神。
谢疏从这才记得这里还有人,直起身子轻咳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让小厮下去。
待小厮一走,谢疏从急忙把柳如玉扶到椅子上坐好。
当时听说这人有很大的本事,尚书府的小公子当了个闲散小官,那小公子本身就好吃懒做喜欢逛花楼,指望着他自己往上爬肯定是不可能的
老尚书不知从哪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给那小公子安排了去,现在那位小公子官做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得皇上信任,逐渐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
谢疏从不知从哪听到这个消息,费重金把这人挖进了谢府,果然,听从他的建议,谢府生意越做越好,一些令谢疏从麻烦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
就一句话
好用的不行。
柳如玉听完谢疏从说完这件事,并没有开口,眼睛半眯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过了半晌,只听他缓慢开口
“谢大人,当时柳某告诫过您,左相这条船不好上,您怎么没听呢?”
他抬起好看的眸子,盯着坐在那头的人,却也没有责怪,任何情绪都没有,仿佛只是平常的问一下。
但是谢疏从却心虚了,半天没有开口,当初柳如玉是劝阻过他,但是想想那个宰相位置,心头就一阵痒。
柳如玉看他不讲话,索性也不在看他,站起身“左相这人度量小,做不成什么大事,有勇无谋,实在不是您的好选择。”
谢疏从后悔当时没有听从面前这人的话,
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连人头都不保
“是谢某一时鬼迷心窍,愧对柳公子劝导,现下都这个情况了,公子您看可不可以给谢某支个招?”
柳如玉背对着他,半晌回过头来
“眼下是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有些冒险,谢大人确定要听么?”
他笑盈盈的,那桃花眼更为迷人。
谢疏从现在根本没有挑的余地,慌忙上前鞠了一躬
“请柳公子指教。”
“我记得大人您,还有一个疯了的女儿吧。”
谢疏从一愣。
谢希楠的母亲纵云是一位青楼舞姬,听说是被人贩子掳到这个国家来的。长了一张非常精致的脸,直接卖给了青楼。
谢疏从偶然看到这位纵云,只觉得惊为天人,当下就把人赎出来抬回家做了姨娘。宠爱了很长时间。
但是谢疏从的姨娘本来就多,人一多,吹点耳旁风,加上谢疏从本身心里就有疙瘩。
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渐渐地谢疏从就不来了,把纵云一个人扔到别院不闻不问,当时纵云也正是孕期。
后来生出一个女儿,更是不得谢疏从好脸色,很快地就把纵云和他刚出生的女儿抛到脑后。
谢希楠小的时候还不傻,有时候远远的能在角落里看见她,她能轻轻喊一声爹爹,身上总带着伤。
他也看到几次其他的孩子对她又打又骂,把她踢到地上使劲踹,而他,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并没有管。
至于谢希楠什么时候傻得,他不记得了,他也不在乎。
谢希楠小心的捧着茶,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来主厅,时不时看看这里,时不时看看那里,面上一片痴傻。
她很好的继承了纵云的绝色,皮肤吹弹可破,小小的瓜子脸,五官比平常人更加深邃,眼睛下面一颗小小的泪痣。非常明艳且不廉价的美。如果忽视那一副痴傻的表情。
谢疏从眉头皱了皱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
他轻轻走到谢希楠身边
“我们四姐儿长这么大了。”
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个慈父,可就是就连谢希楠这个名字都是他前几秒刚得知,他并没有给这个孩子取过名字。
谢希楠眨眨眼,傻呵呵的笑着,嘴角有口水流出。
她已经19岁了,在这个朝代是属于大龄了。
但是没有人求娶她。
谢疏从依稀记得谢希楠小时候是有一桩亲事的。
但是这桩亲事后来如何却也不得知了。
柳如玉在后面笑盈盈的站着,谢疏从看到她流的口水嫌弃的退了两步,又扯出一副勉强的笑容
“我听说你母亲病了,现在可还好些了?”
可能是听到了自己的母亲,谢希楠有了些反应,但仍然傻傻的对着谢疏从笑
“病了,病了”
“她可好些了?”
谢希楠突然大叫起来,把杯子一摔,大喊着“药!药!!!”
这脾气大的突然,把谢疏从惊了一惊。
可能突然被这个反应吓到,谢疏从一下懵了,急忙询问身边的柳如玉
“柳公子,你看这!!”
柳如玉仍然一副淡然的模样,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四小姐,一会就让大夫去给云姨娘看看,你看怎么样呢?”
仿佛真的听懂了,谢希楠慢慢安静下来,不再动弹,静静地痴傻的看着柳如玉。
“给娘看病。”
“给娘吃药。”
柳如玉不可一世的桃花眼危险的半眯着,往前靠了两步
“四小姐,我和你的父亲,需要你帮一个忙。”
他渐渐逼近,身上许些清凉拂了谢希楠一脸。
夹杂着些许的薄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