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去大少爷院子打探了,多半是没跑了。”
百合狡黠的笑,往谢棠身边靠了靠,说道
“你是没见,那位公子的随从,听说我是七小姐院子里的,都羞的不行呢,直赶我走。”
她说的认真,眼里还有几分得意。
但是这话要是让叶泽听到,早就怕是一拳已经锤了上来了。
谢棠拿着鎏金小剪刀,剪着窗边插在瓶里的红梅枝丫,一朵一朵小小的梅花旋转飘下,有些说不出的孤零凄惨。
她把吹落在侧颊边的发丝拢到脑后,虽然年纪尚小,却有说不出的妩媚优雅。
“你怎的又自作主张,自己跑去问人家,”
“那奴婢就是好奇啊!而且奴婢这次一问也有结果啊,奴婢就是觉得没有这样送香囊的。。”
“有什么结果。”
谢棠把剪刀放下
“你这样贸然前去,问这些问题,岂不让人看我们的笑话,说我们院子不知羞不矜持?再者说了,大哥的这位友人都来了这么久,府里却还没任何动静,怕是个不爱惹事的主,我们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谢棠心里虽然也有疑虑,但是她还是没有百合那么冲动的,还个香囊不一定是喜欢,赵姨娘是聪明的主,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惹麻烦。
百合撇撇嘴,有些不情愿道
“奴婢知晓了。。”
说是知晓,可是她仍然觉得那位外院的公子爷对自家小姐有意思。
百合八卦,也是个嘴碎的,谢棠再三叮嘱,也抵不过百合自己那张想和别人碎嘴的心。
没过几天,下人们之间就把流言传了遍,本来是谢公子友人和对七小姐有情,传到最后都变成了谢公子友人与七小姐两情相悦,互送信物这种说辞了。
“听说谢公子那位友人长得可是非常俊俏的,还是江南那一块一位富商的嫡子,这谢老爷都得敬着三分,不知这七小姐怎么那么好命,攀上了这么一尊大树。”
黄彩衣品着茶,一双眉目盈光流转。
“她倒是个有本事的。”
黄彩衣瞄向旁边的谢希楠,谢希楠正半阖着眸子,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传言是不可信的,但是也可以信。”谢希楠淡淡说出这么一句,红色的衣服衬小脸雪白。
“谢棠也是个有风华的,这也不稀奇。”
谢希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时心里隐隐会感觉到有一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把脑里的疑惑甩了一甩。
黄彩衣把茶盏放下
“你倒是看的开,若这谢棠真和那位公子在了一处,恐怕在府里的地位真就和大小姐一样了。”
谢希楠这次没说话了,手撑着头似是睡着了一般。
墨黑的长发散落在小几上,慵懒中带着绝妙的气度,惹得黄彩衣看的一阵愣神。
这谢府里小姐模样个个顶顶好,可是论这身绝妙的气度,倒是没有人比得过面前这个外界都传痴傻的四小姐。
谢府女眷颇多,但是男丁稀少,至今也就只有谢钰和谢飞,都是嫡母所出,这事其实有点稀奇,但是大家也都不敢妄议,便私下里说说。谁知方氏竟真给后院用避子汤,当真狠毒。
想到避子汤一事,黄彩衣闪过一丝厌恶,又记起前两日在自己面前哭道的刻薄女子,不由对谢希楠发问道
“宋姨娘肚子孩子的一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谢希楠沉吟了一下,转而说道
“还不知,我正在思考。”
若让这个孩子顺其自然流掉自然也可以,谢府无男丁,这段时间对谢钰了解下来倒不是那种护谢府到死的人,恰恰相反,谢希楠每次嘱咐谢钰做一些对方氏不利的事情,他还答应的很爽快。
虽不知为何这样,但是也省了自己的事,后面只要把谢飞再拉下水,这谢府就没了继承人,便更方便自己对谢疏从的百般讨还。
而要是让宋姨娘把这孩子生下来,若是男丁,大抵会有些麻烦。
她沉沉考虑了一番,前些时候额头上撞的伤疤还仍有些隐隐作痛。
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有时候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杀敌一百,自陨三千的办法,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这定不是长久办法的。
谢希楠有些发愁,沉沉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满是青竹的院子竹影绰绰,一片寂静悠然,却听竹叶深处有人影喧闹,似是低沉的男声,此刻带着一丝怒气。
“你怎么又与谢棠扯上关系,还情根深种?还互送信物?”
谢钰揉揉头,面上一片恼死。撇向一旁正在看书的奕舒念,那人脸上一片淡然,似是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一些流言。
“流言不可信,你作何发愁成这样。”
“流言不可信?流言不可信但是影响很大啊!你和谢棠传成这样,让谢疏从听到该怎么想?他本就有意拉拢你这位江南“富商嫡子”,现在岂不是让他得了机会?”
奕舒念淡淡的瞟了一眼竹林,眼神淡淡不知什么意思
“无事的,横竖他没机会。”
身影隐在竹林里的叶泽颤了一颤,旁边叶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完了,你完了,等死吧。”
叶瑞在后面幸灾乐祸的道
“该!谁让你给百合传达错意思!”
叶瑞心里欲哭无泪,这个事情明明不是他的错啊!!现在真想给那个死丫头两巴掌!
刚才少爷看他的眼神,虽然跟平时一样,但是他们就是明白,少爷是生气的!!他是生气的!
谢钰看奕舒念不打算再多说,心中又急又恼
“算了算了,这事你别管了!”
这个消息给后院每一个院子都带来了绝妙的谈资,都知谢钰这次从江南带来一友人,家世显赫,却与府上默默无闻的七小姐情意深许了。
但是总归流言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谢棠和奕舒念都没有任何动作,加上谢钰暗地里的一些操作,仅仅几天,再聊及此事的人便少之又少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所见之处一片红。
“小姐你快些吧,大家伙还在厅里等着呢!!”
水碧急急催着谢希楠,看着自家小姐仍然不紧不慢的穿着衣,心里焦急更甚,直想上去帮忙。
“莫要着急,今天不过是三十,不是什么要紧日子。”
“过年如何不要紧啊!小姐!你可快些穿,老爷他们正在厅里等着呢!”
对于水碧的催促谢希楠熟视无睹,还是不紧不慢的套着外杉,自己一个傻子,又怎会有人等着,水碧这催促着实有些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