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绕梁不绝于耳。
琴艺超然,双双素指拨动琴弦一片行云流水,谢棠表情一片专注认真,微微噙着笑,加上从手指尖上溢出的不绝于耳的动人旋律,竟让人看的真有几分醉意。
最巧妙的地方在于,谢棠给这鸳鸯欢还作了词,曲儿欢快,唱的词儿也俏皮,既体现了娇俏少女爱恋的甜蜜,又衬托了少女妙龄的调皮,让人感觉如一副画一样浮现眼前,极其灵动。
谢希楠本就有些困乏,看着奕舒念对谢棠那边略带欣赏的眼神,视线转了转,心中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出。
她看向一边正襟危坐正在听琴的纵云,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也是极其懂琴的,便低低俯身问道
“母亲也是沉醉在七妹妹的琴声里了?”
纵云嗔她一眼,转而微微摇头
“这七姐琴艺虽好,也能看出苦练之久,但是鸳鸯欢的寓意却练的还差一些,这词填的。。词意也很巧妙,也是个有心的。”
纵云的极其婉转,词意巧妙其实只是词意,一首曲光词意巧妙肯定是没用,那便是这首词和这首曲对不上了。
当下心下了然,谢希楠不再言语。
纵云声音不大,却引得旁边的赵姨娘投来了目光,有些隐晦的瞪了纵云一眼。
水碧看到后,轻轻嘀咕一句
“这人耳朵真是灵的紧。”
谢希楠无奈笑了笑,看赵姨娘没有对自己起疑,也放了心,当下便不再讲话,安静听曲。
一曲很快终了,有些人还沉醉在余韵里久久不能回神。
“七姐真是生的一副好歌喉,在场的姐妹们都听痴了呢。”
彩姨娘率先回神,轻笑道。
谢月乔脸色一片阴郁,嘴角有些发抖,怎会想到这个谢棠会出这么大风头。
方氏给谢月乔丢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确实是好。”
谢疏从笑呵呵点零头,问向身侧的奕舒念
“奕公子如何看?”
这一句问候大家又怎么会不懂,心里只能暗暗道,原来谢老爷也是想和这位奕公子攀上关系的。
奕舒念对谢疏从点点头,随即笑道
“七姐果真蕙质兰心,这首鸳鸯欢是极难的。”
谢棠有些羞怯,缓缓低下头,露出一截洁白完美的脖颈
“奕公子过奖了。”
“不过。。”
奕舒念突然话峰一转
“七姐可会弹这鸳鸯欢的对曲?”
“对曲?”
这个问题不止谢棠不解,在场人都有些愣。
只有纵云稍稍抬了下头。
“鸳鸯欢的对曲鸳鸯劫,七姐不知吗?”
谢棠有些难堪
“请奕公子赐教。”
奕舒念微微颔首
“鸳鸯劫和鸳鸯欢本是一首,可奈何曲风相差太大,便被分了开来,七姐可知这鸳鸯欢是写一姐和一书生的爱恋,最后终成眷属结为夫妻的故事?”
讲到爱恋两个字,谢棠脸色微红
“自是知晓的。”
“可是这个故事却并不是以皆大欢喜,鸳鸯劫便正是写了这位书生在这位姐的资助下进京赶考,考中了状元郎,在京里又娶妻,而那位姐苦苦在家等候,却只换来一纸休书的悲惨故事。这曲本是同一曲,我以为七姐修了这鸳鸯欢,会同奏这鸳鸯劫的。。”
话止到一半,在场人心中便有了数,看来这谢棠着急在大过年的出这个风头,只觉得这鸳鸯欢合适,却没把曲子搞清楚,落了后半段,且本来是悲剧结尾的曲,做的词却如此欢快,真是不妥当。
谢月乔这下是逮着机会,对着谢棠就冷嘲热讽
“七妹妹未免太过心急,也不把这曲子摸透了再弹奏,不知你这般心急你的教琴先生如何。”
谢棠脸色发白,不懂为何奕舒念在众人面前会给自己落这么大脸子。
她自己却不想想,自己刚才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时让奕舒念又什么想法。
“我只是。。只是。。”
谢棠有些嗫嚅,谢希楠盯着她,眼神淡淡,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为何母亲刚才词曲不标了。
果然是个蠢货。
赵姨娘看到自己的女儿吃瘪,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当下站了起来道
“这鸳鸯劫我是没听过的,在场各位妹妹也对琴都是比较精通,又有几个听过这鸳鸯劫的?”
众人不搭话,她冷笑一声
“七姐不会弹,奕公子便会弹这鸳鸯劫了吗,莫要站在一边风凉话。”
谢疏从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奕舒念却在他之前开了口
“不巧,正会一点。”
赵姨娘一噎。
叶瑞和谢钰暗暗对视了一眼。
辣鸡。
“若各位想听,也可现个丑,为各位弹奏一番,可这鸳鸯劫便是双琴了,曲调本就是一为女,二为男,奕某技艺拙劣,弹这女琴部分还是不太妥,所以想请在场各位姑娘有没有愿意赏脸和奕某一起弹奏。”
奕舒念人似谪仙,礼数周到,这一开口姐们倒是都跃跃欲试,可是她们也是没听过这鸳鸯劫,只恨自己平时学艺不精。
谢希楠直想奕舒念幺蛾子真多,不免又打了个哈欠。
“不会也无事的,女琴部分相对简单,奕某也略懂一些,可以为各位指点一下,相信很快便可以的。”
听到此话,那便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谢晶晶做势要上前,却被桐姨娘一把拉住。
奕舒念和谢棠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此刻若真有姑娘上前,这名声必定落得不好听。
谢棠也知自己此刻上前不妥,但是面前公子当真精彩,让他去教别的姑娘心底也是不服气的。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我听刚才云姐姐对七姐弹奏的这首鸳鸯欢似有独到见解,云姐姐是不是会弹这鸳鸯劫呢?”
赵姨娘突然又出声。
纵云脸色一僵,随即在众人眼神中微微点零头
“会一些的。”
奕舒念没有话,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那要不就云姐姐今日给大家弹个?也了却我们这些饶挂念了。”
赵姨娘又开口道。
谢疏从突然一拍椅首,怒喝道
“你的这是什么话!”
纵云再不济也是个姨娘,是谢疏从的女人,此刻怎能与别的男人共抚琴,实在是不合理的。
似是被吓了一跳,赵姨娘拍拍胸口,冲谢疏从笑道
“老爷莫要生气,是妾身考虑不周了。”
“在场各位确实是不会,虽然奕公子要教,但是我们谢府的姐还需要保全名声的,这不妥,不如。。”
她眼珠子转了一转
“让四姐来吧,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虽这四姐还有些单纯,但是四姐与云姐姐生的一样貌美,这才艺定是也不相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