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我就有话直了。”
大夫向面前的谢疏从躬了躬身。
听见大夫言语之间透漏着严肃,谢疏从往前一步
“但讲无妨。”
大夫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似是在犹豫,看的谢疏从心底更是焦急。
半晌,大夫终于缓缓开了口
“谢老爷,夫人这个体虚,依老夫所见,可能不是先性的。。”
“不是先性?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大夫这般言语,谢疏从心底有一些不祥的想法呼之欲出,但是因为那些念头太可怕,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依老夫所见,夫人体虚,寒气湿重,已经渗透五脏六腑,这等寒气,比不能是从胎里带的,唯一一种可能。。”
大夫抬头看了看有点发愣的谢疏从,眼神复杂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常年服用阴凉性的药物或者食物。。而老夫刚才询问过夫人,夫人一直无子,为了备孕也一直很注意,若是长年性服用,可能不太可能。。”
言尽于此,大夫不再往下多,但是此时再看谢疏从的表情,满脸怒色和讶然,定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大夫低下的头颅里精光一闪。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情便由谢疏从自己猜测的。
他话锋一转
“不过事已至此,谢老爷也莫要太过伤心。”
谢疏从从惊惧中回神,虽然大夫让他不要伤心,这孩子却是他十年来的头一个消息,如何不伤心?若这孩子流掉了,下一个姨娘怀孕就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了。。
“大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谢疏从还有些不放弃,大抵是不愿意相信,又追问了几句。
大夫看谢疏从一眼,又发愁的叹了口气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
他欲言又止,似是有些为难
“大夫但无妨,只要是谢某能做到的。”
“老夫曾听过一味药,名叫火香草,这草可暖人四肢,热人脾胃,若是能有这株草药,大约夫饶孩子就能保住了,不过听这草药极其难寻,反正老夫是没见过的。”
谢疏从心里却咯噔一声。
这个火香草他知道,他不但知道,而且谢府里正正巧巧还樱
是左相与他结盟之时赠与的。
听火香草地势极为恶劣,当时左相派了好几波人才采了回来,也损失了好多人才,可谓是费尽了功夫。
丞相与他结盟,见面礼便是这一株草药,当时他不知道这草药的珍贵,以后听后心中大喜,忙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谢疏从有些犹豫了。
先不这株草的珍贵性,万一宋姨娘服下草药,生下的是个女孩又怎么办?
要不再多找几个大夫看一看。。万一还有别的办法。
他这样想道。
看谢疏从脸色露出难色,大夫眸里透出一丝鄙夷
孩子跟草药中间还得衡量衡量,也是个狠人。
面上叹道
“老夫都没见过这株草药,大抵是不好寻的,就是可惜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在极寒体质下都能坚持一个月,也是个坚韧的,这得八九不离十是个大胖子才对,只可惜夫人这痛已经持续了一早,再不服药就是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了,真是可惜了。”
侧面表达意思就是,你孩子再不服药就完了,你也别想找别的大夫了。
听到“大胖子”这四个字,谢疏从身体又是猛的一僵
“大夫!我有这株草药!”
谢疏从急急道,不管草药多珍贵,总归还是比不得他的儿子的。
……
“少爷,你明明谢姐都已经给宋姨娘送去保胎药了,怎么还让人嘱咐宋姨娘要火香草呢?”
叶瑞有些不解,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石子弹了两下,最终弹到拱桥下方的湖面上,冰厚厚的一层,弹上去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他们此时正在谢月乔被推下去的那座拱桥上。
奕舒念披着雪狐毛披风,毛领上方温润极致的脸正带着丝丝浅笑,看着湖面不语。
叶泽站在奕舒念后边,挺直身板,虽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但是能看到那双眸子透漏着严肃。
“你懂什么,谢姐心思玲珑,岂是你能猜透的?”
叶瑞白眼一翻
“是是是,你最懂。”
奕舒念轻笑一声
“大约只是想让谢疏从吃个亏吧。”
叶瑞叶泽对视一眼。
“就这?”
他们还以为谢姐做什么事都有深意呢。。
奕舒念无奈的笑道,转头问向叶瑞
“东西找到了吗?”
叶瑞摇摇头
“我们搜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
院子翻了好几遍,这东西也找了好几次,却次次无果。
奕舒念轻叹一口气。
“也罢,慢慢来吧。。”
虽是慢慢来,可是一直漫无目的的找寻也让他有些着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思及于此,他轻咳起来,本以为这咳和以前一样,一会便结束,可谁知却越来越厉害,持续不停。
“少爷!”
叶瑞率先有些着急喊起来
“我们快回去吧!”
“兄台你没事吧?”
未等奕舒念回答,只听传来一男声。
浑厚低沉,煞是好听。
声音的源头是一身着蓝色衣衫的男子,面容俊秀身形优雅,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郎。
待赵敬予看到奕舒念时,心中也是大惊。
肃冬的冷风中,拱桥四周种满了常青,在这寂静的冬日里是满满的生机,湖面结满了冰,带着许些晶莹,今日微微出零阳光,照在冰面上有些耀眼。
拱桥上的男子一袭月白色披肩裹得严严实实,长发松松垮垮束在脑后,给这人又增添许些慵懒,身形瘦弱高挑,面容虽苍白却绝艳,粉色的唇高挺的鼻勾饶凤眼,如谪仙下凡,又如画中公子。
真真精彩绝美。
而他的声声轻咳把赵敬予拉回现实,赵敬予有些恍神,自己今竟然对一个男子看的痴了。
看男子还在咳,赵敬予上前,眉间一抹担忧
“兄台怎的了?”
叶泽上前扶住奕舒念,对赵敬予道
“无事的,多谢公子挂心我家少爷。”
明明是对奕舒念话,这随从却突然接话,身后的阿童不服气
“我家少爷跟你家少爷讲话呢!你又来。。”
“阿童,莫要无礼。”
赵敬予抬手示意。
身后的阿童噘着嘴,虽心有不甘还是不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