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全匆匆到了正房,正好听见老太太在骂:“他让你买,你就买,你咋不动动脑子,又不是花他的钱。难道他让你死你也死。一块点心就是10文钱,哎呦这是吃金豆子咧,那个李福全,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李福全听到这里,站在门外,反而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娘,小点声,别叫福全和客人听到。”声音是林家老大林文贵的声音。
“听到咋啦,听到最好,俺最疼的老姑娘要给人家做后娘,俺最疼的大孙女被人打,你们这是看俺老了,一个个都欺负到俺头上,俺是没活头了。”说完,拉长了声音嚎哭起来。
“芝儿咋被打了?谁打的?”老大惊讶的问,那可是她宝贝闺女。
“这真是啥人都能欺负啦,芝儿被老三家的二丫打了,还不是你们一个个不给俺做主,一个小丫头都欺负上了啊。还不是,看你们不给俺做主,现在又要把俺老姑娘稀里糊涂嫁了,俺这是没活路了啊。”说完之后又接着嚎哭。
声越来越大,李福全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一个门缝,闪了进去,赶快又关上门,就怕声音传到管事那,不好解释。
见李福来进来,老太太也不哭了,大骂:“你个杀千刀的,人家给你啥好处,你让俺老姑娘做后娘,这是让往火坑里跳咧。骂完又接着嚎哭。
李福全忙说:“娘,小点声,这是好事,俺哪能害她了。”
“好事?”老太太停止了啼哭,眼睛是干的,刚才是只打雷不下雨,不过老太太这路数,演多了,李福全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对这个难缠的老太太,李福全还是被折腾出一身汗,用手擦擦额头又说:“娘,时辰不早了,你先让大哥安排厨师忙活,把点心也客人上上,俺在慢慢和你说,”
听到这里,老太太想起花掉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又不乐意了,嘴一撇,又要嚎哭。李福全忙说:“行,行,咱先不上,您老也别急着哭,俺先给您讲,咱今来的这个可是贵客。”
“呸,啥贵客,你看俺老了,糊弄俺呢。那个老的不就是个管事,说好听的是管事,说不好点就是个奴才,出来办事还带个孩子,不懂规矩不说,还贪心的很。”
“啥贪心?”李福全问,想着人家贪你啥了?
“没听老话讲,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明摆着借着办事过来吃呗。”老太太气汹汹说。
李福全被说的哭笑不得,“娘,你想差了,人家啥好吃的没吃过,还在乎你那点吃的,还看的上你这粗茶淡饭。那小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人家爹是府城通判,府城知道吧,通判那可是大官,比县长大多了。”李福全说。
“府城的?他爹比县长的官都大。”老太太问。
“大,大好几级呢。那小公子是县长家的客人,你想想,咋能和县丞的管事一起出来,这明摆着关系不一般。就这么说吧,以后要是县长高升了,弄好了您老未来的姑爷就是县太爷。”
“啊,俺老姑娘未来的女婿是县太爷?”老太太震惊了。
“娘,娘!”李福全唤道。
震惊的老太太终于回过神,“老大,快把那好吃好喝的给客人端去,有啥不够的在去买。”
老大林文贵也是震惊,先前急急忙忙去镇上买东西,没搞明白这利害关系,这明白了,再不敢耽搁,急忙去准备了。
老太太拉着李福全不让走,又问个没完没了,听到以后要当上县太爷的娘了,那满脸的褶子都乐开了花。
左一遍,右一遍,李福全翻来覆去讲了好多遍,老太太是越听越开心,就是拽着李福全不让走。尤其是老太太听到县太爷喊娘那一段,心里这个乐呦。
李福全这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看老太太那边还是揪着他不放,只好借口说客人还要照顾,回头等客人走了,在好好讲给老太太,这才脱了身。
回到上房,酒菜已经上席,几杯酒下肚的管事,早已没了先前的不悦,见李福全进来,才想起小公子,心怪自己贪杯,对小公子礼数不周了,忙埋怨李福全,“咋扔个石子花这么长时间,快让小公子上桌吃饭。”看着埋怨李福全,实则,也算是找个台阶借坡下驴。
小公子?这句话把李福全问住了,小公子早该回来了呀,但看桌上哪有小公子的影子,话也顾不上回,急急又奔了出去。
看李福全的样子,管事的脸色有点不对,林老爷子忙换老三文路,跟出去看看。
林老爷子等人虽继续邀酒吃饭,管事哪还要喝酒的心情,一袋烟的功夫,老三文路急急进来。管事见老三后面没跟着小公子,忙站起来急急问:“小公子人呢?”
老三面带为难,磕巴地说:“小,小公子找不到了。”
“啊。”众人大惊。
林老爷子怒喝:“胡说个啥,村子里就这点巴掌大的地方,咋能找不到?”
老三擦擦额头的汗:“都找了,隔壁二柱说,好像看见二丫和小公子往山里方向去了。”
“山里?”里正惊呼。
“山里咋啦?”管事急急问,“有要命的动物?”
“有要命的动物还好说,现在可比以前邪性的很。”一个村里老人说。
“有啥邪性?”管事急急问。
“以前山上虽然有毒蛇野猪啥的,但好歹有人能活着出来,最近几十年,进山的就没见活着出来的。”另一个村里老人讲。
这番话似一盆凉水,把管事浇的那个透心凉,他跌坐在椅子上,先前几杯酒下肚红润的脸,瞬间变得面色苍白,那可是通判小公子,如果有个好歹,他一家大小哪还有活命。
不知哪个喝了几杯酒,还没分清眼前的轻重,这时不开眼的说:“派人去找找,咱们接着喝酒。”
“喝酒?喝你娘个酒,你们这是喝我一家老小的命啊!”管事一气之下挥着胳膊,把桌上的盘盘碗碗扫到了地上。
燕曼舒和小公子张文俊确实上了山,此时的小公子哪还有先前的形象,肩上背着用藤条串起来的雀和野兔,还背着些用藤条同样串起来的蘑菇,野物大部分是小丫头打的,他现在是甘拜下风,只好做起了小跟班。
先开始燕曼舒打死了雀,小公子不服呀,觉得她是碰巧了,后来又打死了一只,他还是不服,就这样,他们一路找着目标,一路打打停停,收货的猎物越来越多,包括看到蘑菇,燕曼舒也是采摘了不少,蘑菇她是认识的,有毒没毒的还分得清。不知不觉走到山的深处,天色也暗了下来,两人这才想起下山。可是不管怎么走,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
两人都有些急,稍微在古树下休息了片刻,看山上有条小溪,燕曼舒提议顺着小溪走,也许能找到出口,诡异的是,即使顺着小溪,走来走去,还是绕回到先前休息的古树下。
他俩更急了,眼见着天完全黑了下来,尤其是小公子,锦衣玉食的他,哪里经历过这些,耳边树叶被风吹的呼呼的响,时不时还传来不知是啥动物的叫声,小公子脸色都吓白了,哭娘的心都有了,但看到眼前的小丫头,强忍着恐惧,装着淡定的在石头上定定的坐着。
虽然燕曼舒也没经历过,也着急,也恐惧,可是想想,穿越这样的事她都遇过了,这深山野林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在想想,如果没有小公子,她今天还不是一样流浪天涯,也不错,还有个人陪着,想到这,她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个小女娃有点意思。”虚空里的石桌旁,坐着两个一模一样鹤发童颜的老头,两人面前摆着棋局,其中一个划开虚空看了一眼,说。
“咋个有意思?”另外一个头也没抬,眼睛看着眼前的棋子。
“进来的人多了,哪个不是哭,这个小女娃还能笑的出来。”老头说。
另外一个老头,眼睛继续盯着棋子,说“这有啥奇的,这小女娃还另有奇缘。”
老头又看了小女娃一眼,说:“这小女娃有点意思,从异域空间过来的,难道在这凡人大陆遇到修仙小友?”
“你在看,这小女娃不带一点灵根,就是个凡人。”另外一个说。
老头又看,然后啧啧称奇,摸着胸前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