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历时数日,在四师姐的指引下,秦沐终于是找到了南唐最大的城池,都城:南津。
南津城有高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
城内车水马龙,臣民平安喜乐。
南津城的街道由南向北纵向延伸,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小货车的,还有驻足欣赏风景的。
除了这些地上走的,还有不少是在天上飞的。
中洲世界以宗立国,修士众多。
南津城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位于城池中央的金色塔楼。以高大的塔楼为中心,两边的楼宇星罗棋布,有酒肆、庙宇等等。鳞次栉比,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这高高的楼叫皇宫,是南唐皇帝住的地方。里面的高手很多,而且不比之前遇到的唐机子弱,他们若是联起手来我也不好对付,所以你没事最好不要在那里捣乱。”叶素一边为秦沐科普,又一边叮嘱秦沐。
秦沐像个呆瓜一样瞪大眼睛冲她不停的点头。
等到二人在南津城外落脚,叶素找了个法器将仙鹤收进去,随后才带着秦沐往城里面走。
身临其境的感觉和从天上观望完全不同。
一进城,秦沐就再次被里面的繁华给震惊到了。
北翁山下的城镇比这里小了太多,商品的种类也没有这里丰富,秦沐看到街边那些吃的,顿时后悔了,心想早知道应该带上七师姐一起来。以夜凌音的性格,定会在这里吃个三五月才肯回去。
往前走,就是东城门。在东城门的左侧矗立有一棵老槐树,槐树旁拴着一头黄牛,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道士沐浴着阳光,他微眯着眼睛懒洋洋似很享受的靠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
老槐树的四周,还坐着很多避暑纳凉的人,有的就在旁边摆摊,也有的就在树下执棋对弈。
一支商队刚刚从老槐树旁经过,随即就有一个身着素锦,绣着几朵白莲花,丹凤眼,黛眉如画的俊美女子和一位少年走过来。
东城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道姑了,当四师姐走入路人视线里的一刹,周围无论男女的眼珠子都瞪直了。
若非叶素天生神色冷艳,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且手里还握着一柄银饰佩剑,街边的几个流氓早就想上去戏弄一二。
眯着眼的算命道士一眼就看出面前走过的这对男女是很少来南津的生人,赶紧起来热情的招呼道:“姑娘,少侠,第一次来南唐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来来来,且让贫道给你们算上一卦。命格内外,福祸所依,凡轮回之内皆贫道所长。”
秦沐回头冲他呲牙冷冷一笑,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老道士不死心,突然冲到他们面前恨不得抱住二人大腿,死皮赖脸地说道:“不要走嘛,贫道往日给人算卦一人都要收二十文钱,今日借你们开个张,只收你们十文钱怎么样?”
李不仙也常诩自己卦术一流,但是他连自己的死都没算到,所以秦沐对算命这回事并不感兴趣。
但是这老道士像是吃定了他们。面对丝毫不感兴趣的秦沐,他快速将目标转移到了叶素的身上。
“姑娘来此一定是为了找人吧!那人一定还是金枝玉叶。”老道士一本正经的样子,凭空而谈的一句话马上就吸引了四师姐的注意力。
叶素眉眼弯弯略带惊奇,她侧过身看了一眼这个老道士,深深打量了一小会儿,然后忽然开口道:“老先生,那就算一卦吧!”
“好好好,姑娘快坐姑娘快坐。”老道士听到回答心中一块石头落下,一脸贱笑迎客,晚饭估计能有着落了。
一个破衣老道,一个冷艳姑娘。
两个人相对而坐于老槐树下,秦沐怕四师姐被这老东西坑,也迅速站到她身旁镇场。
正为几天来终于求得一个生意而欢喜的褴褛道士,被眼前二师姐的美貌给惊了心魄,毕竟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又马上被秦沐“凶恶”的眼神瞪着,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喝口酒都怕给呛着。
老道士羞涩的低下头,把目光落到四师姐的手上:“姑娘,把你的手打开给我看看,今日这卦贫道就从你的手相入手。”
叶素将左手张开。
老道士本想抓着叶素的玉指细细的看,可是这手刚准备伸过去,就被秦沐那雷霆似的干咳给吓退了回去。
老老实实的眯着眼睛瞅了两眼,老道士掐着指头有模有样的开始“算计”。
秦沐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摸出一枚铜钱弹在老道士头上,喝问道:“老东西,算好了没?我四师姐是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命?”
“好啦好啦!少侠稍安勿躁嘛!”老道士“哎呀”一声,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铜钱捡起来,擦得干干净净揣进了兜里。
秦沐没耐心的喊道:“那你倒是说啊!”
“少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假正经的老道士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字,折叠好后交到了四师姐的手上,“姑娘,若信得过老朽,进城后再打开。”
“多谢!”叶素站起身拱手以礼,转头往城里走。
秦沐哼了一声,他并不理解四师姐为什么要对这老道士这么礼貌,给老道士补足了余下的九文钱,然后也快步进入了城里。
进了城,秦沐就特别想知道那张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他没等给四师姐说,就从她手里抢走了纸条。
秦沐打开一看,上面写的一行字经过很仔细的辨认才看出来是“半折,仅限当日”。
卧槽,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啊!
秦沐心中火气上来,第一个念头就想冲回去找老道士算账。
他打小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坑蒙拐骗的人了,然而叶素并没有回去找老道士算账的想法,她也怕秦沐回去捣蛋,就揪着秦沐的衣领继续前进。
“那位老先生不一般,你日后遇见一定要向他多多讨教。”
“嗯,我会打死他。嘿嘿。”
从秦沐手里掉落的纸条被一阵风吹出了城外,恰好落在了老槐树的枝头,风儿吹着枝叶唦唦作响。
老道士躺在地上,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大口的喝了口酒,闭上眼听着“唦唦”声自言自语:“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