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宫中。
秦业头皮发麻心神有点焦躁的用手捂着脸。
坐在一旁的老者也曾提议可以出去帮秦业驱赶二人,甚至是出手杀了他们,但是被秦业拒绝了,天下若要说有哪个外姓他不能杀,外面这个把他骂得猪狗不如的老道士就是其中一个。
这个老道士和他有不足外人道的匪浅关系,秦业也是想通了,真要被掀了王府,大不了再盖他娘的一座好了。
手上缠着绷带的秦佑听闻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也火速来到父亲的房间想替他分忧,秦业交给了他一件差事,便是把王府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扔出去,等外面的老道士捡够了就把他哄走。
秦佑还是第一次见到父王对一个骂他的仙门人士此般客气,心里尽管万般的不理解,却还是按照秦业的交代去做。
为了不让老道士爷俩分了自己的心,秦业想起不日前交给老者的事情,询问道:“幺老,忙碌了这么久,可有那孽子遗孤的下落?”
幺老手心里幻化出一个被金丝纱盖着的罗盘小心翼翼的放到秦业面前的桌子上,朗声道:“十四年前我悄悄收了一滴太子血为王爷做了这定位星盘,虽然不知道十四年来是谁藏住了那孩子身上独有的黑暗气运,但是正如冲命已现,那孩子的位置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说着,幺老缓缓将金丝纱掀去,准备让秦业一睹罗盘的尊荣。
可是——
当他将金丝纱掀去的一刹,却忽然大惊失色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罗盘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吧……”
“怎么了?”秦业疑惑道。
幺老皱起眉头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半信半疑地答道:“王爷,他,他此刻好像就在王宫外面。”
“你说什么?”秦业惊坐而起,下意识的首个动作就是抓起了身后剑架上放着的宝剑,他愣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惶恐。
“快,随本王出去,这次万万不能让他跑了。”
————————
王宫外面。
秦佑安排下人将王府里值钱的宝贝一件一件往外搬,老道士和年轻道士都看傻眼了,精神一振,如久旱逢甘霖,格外精神奕奕。
老道士一边哭骂秦业不是个东西总欺负他们爷俩,一边催着王小也把值钱的宝贝一件不落的往收纳袋里装。
“秦业你姥姥的,这点东西哪够啊,还不够我们爷俩吃一年呢!”
若非是看不透老道士的实力,就连那个年轻的道士以自己现在的伤势也不一定打得过,不然听到这话秦佑真想踹死这对爷俩。
这爷俩还真是胃口大,王宫里搬出来的宝贝不说有多值钱,但是随便一件也够一个奢侈人家用上十几年的时间。
秦佑终于是理解了父王的部分心境,他面对这爷俩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转身准备回去找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等他们自己滚蛋。
可是,就在这时。
两道熟悉的身影忽然极快的速度从他头上飞掠而过,跨出了王宫。
“没事干的都给老子滚!”秦业站在空中,居高临下,一声雷霆之怒吓得街头两端的百姓闻风丧胆,转眼就一溜烟的全跑掉了。
沉浸在两个道士滑稽的戏里,等秦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看热闹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心怔了一下,然后忽然脸色大变,表面淡定心里却慌得一批,扭头也想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起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桎梏住了。
半空中,还有一个手持罗盘的老者指着他肯定万分的喊道:“就是他!”
“师父,不好,来了个抢戏的。”王小也发现他们的位置有点冷场,便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拉扯了两下老道士的袖子。
老道士贱兮兮的埋头继续装着宝贝,把王小也撇过去的头摁回来,谆谆教诲道:“少管闲事。”
秦业两只眼睛瞪得跟大灯笼似的,如获至宝的死盯着秦沐,越来越自信地点头:“像,真是太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极那个女人。”
在景王宫门外被王宫里冲出来的两个貌似修为很高的高手当猎物似的瞅着,秦沐心里慌得裤裆都快下雨。
他看着那个秦业落地后一步两步的靠近他,忙喊道:“大叔,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个看戏的而已,你就让我跑吧,我保证再也不来啦。”
秦沐都快急哭了,乃乃个锤的,不知道为什么,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你不死,本王寝食难安啊!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本王足足等了十四年年了,足足十四年啊……”秦业刺啦拔剑,笑得越来越坏。
他走到秦沐面前时,把剑架在了秦沐的颈上。
“本王问你,剑落下和剑悬颈上,哪个更让人畏惧?”
秦沐只敢在心里翻白眼:你特么说的不是废话。
“不说?”秦业冷冷一笑。
不明白秦业为什么会突然冲出宫拔剑对着一个少年,秦佑也跑了过来。
但是他走到中途就被落地的幺老抓住手腕拦下,幺老沉声道:“不要多问,亦不要多想,只需知道这少年死了对你有千百个好处便是。”
秦沐这回是真的确信面前这位大叔是要杀他,而且这个“杀”好像还是预谋了好多年,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在他脖子上酣畅淋漓的砍下一剑。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恨啊,还是说他做了多大的买卖,十几年的预谋就为了他一颗人头,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自己的脑壳这么值钱呢?
秦沐好后悔,下山前应该拿秤称一下质量,兴许能卖个好价钱。(﹁_﹁)
这么危险的关头四师姐还没现身,看来她这次也是真的没在暗中跟来,秦沐忽然有点失望和失落。
平平无奇小师弟,一剑便要走黄泉。
回首人生无悲喜,终要尘埃落人间。
这回应该是死翘翘了!
秦沐闭上眼,心如死灰却还是装的像一个不屈的英雄一样倔强地昂起了他骄傲的头颅,放声笑道:“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北翁山小师弟,在此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