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老杨现在有点懵。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余靖秋的绯闻男友陈默。
虽然两耳不闻娱乐圈,一心只在苏扬河,但老杨还是知道余靖秋的,而且不但知道甚至还算得上熟悉。
这小妮子可算不上娱乐圈的人,至少在他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看着洋洋得意的秦淮,没好气的抱怨道。
“老小子,有些玩笑可不能乱开,余靖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谁。
能算娱乐圈的人吗,再过几年,怕也勉强能称得上表演艺术家了。”
“哼,正因为我知道,我才觉得这个陈默心思不正。
想混娱乐圈就混呗,你乱蹭热度就不对了”。
“当真”?
“嗨,老杨,别一天待在办公室,老做盛世春秋的大梦,要与时俱进多了解外面的事。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不是你口头禅吗?
巨博,巨博知道吗”?
秦淮看着一脸茫然的老杨,拿起他桌上的手机下载好巨博,在搜索栏敲了个不是沉没的陈默。
嘿,好家伙,秦老头这是给他留面子了啊。
越看脸越黑的如同锅底一般,而一边的老秦则完全没有了那副郁闷的样子,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
秦老头真是笑开了花,这陈默还真是争气,几天没看,又整出了这么多大事,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啊。
哎,不对这个词什么东西。
“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
依稀可见几个字岁岁平安
在我没回去过的老家米缸
爷爷用楷书写一个满
…………”
秦淮念了几遍,脸色微微一变。
也许余靖秋当初第一次看到,只是有些感触罢了。
但是对于他们这代人来说,这就算是情景再现,勾起了内心深处的回忆。
那会谁家里还没有个米缸了,而指望缸满,可能还真得等到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
“歌词写的不错,但可惜是抄的”。
“抄的?
你这么大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老杨愤怒了,被怼了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
“这圆肘子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我不关注娱乐圈,但是关注民生新闻啊。
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宵小之辈,怎么到你这还真成打假斗士了”。
看着巨博上搜索出来一大片关于陈默的消息,应该是沪大中文系出来的没错,但事情好像也不是秦小子说的这么一无是处啊。
而且自己的学生,那也只能是自己说,哪怕自己在家打死,也不能出去让别人随便指指点点。
“可这陈默他混娱乐圈了……”
“可什么可,混什么混”。
老杨晃了晃手机,“访谈类主持人就叫娱乐圈,那别看新闻了,新闻都是主持人。
歌词在古代,那叫诗赋明白吗,研究一辈子学问,连这都不懂。
这以前的音律不都是诗词吗。
作为中文系教授,当了院长只知道关心屁股下的位置,一心盯在行政级别上,连这点基本文化素养都没有了吗”。
老穆和老崔俩吃瓜老头懵了,他们现在也在看巨博。
怎么觉得这个陈默绝对是杨老头亲手教出来的,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对,是说的没错,古代的音律都是用的诗词,可能和现在那些扭捏造作,无病呻吟的歌词比吗?
就像都是中文系大佬,都是院长,凭什么你们俩是正的,我俩就得是副的,这能一样吗。
“唉,余靖秋这小妮子发巨博了,还真是巧了。
《爷爷泡的茶》,《蜗牛》,还都是陈默写的歌词。
现在缺的是什么,缺的是就是这种年轻人。
虽然没有歌词,但是猜也能猜到,爷爷泡的茶是尊老,蜗牛是提醒大众要务实,要脚踏实地”。
还别说老杨文化素养还真是不错,看着余靖秋发了张带着耳机在录音棚中的照片,根据两个简单的歌名,就能编出一段正能量来。
“强词夺理”。
秦老头嘴里嘟囔了一句,手指轻轻滑过屏幕,脸色骤然变得有点难看。
装模作样的把手机装进兜里,拿起茶杯不着声色的瞥了一眼老杨,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
“走吧,老穆老崔,让这要面子的老头自己想想,这一天长途跋涉到底还是老了,走吧,回去休息喽”。
“赶紧滚蛋,明天早上记得老地方,一起吃早餐,我老杨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杨河笑骂了一声,看着时间晚上八点多了,确实都成老家伙了,身子骨到这个点已经传来抗议的声音。
不过刚准备放下手机送送几人,手指不小心滑了一下,嘿,陈默又更新巨博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低声呢喃了一句,杨河瞬间反应了过来,开口喊道,“等等”。
差点让糊弄了过去,刚这老家伙看着手机脸色一变,就想着要溜,可不是身体累了,而是怕被打脸啊。
“来来来,老穆老崔,到底是老了,才想起来我这还有一点点大红袍,就那颗树上的哦,来尝尝”。
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棵树上的大红袍。
管他洪水滔天,反正不干他俩的事,至于秦老头,已经斗了一辈子,输输赢赢,不在乎一次两次。
“我钱塘市也没那么远,一百多公里整天来来回回,就跟回家一样,要不你们先走”?
老穆嘴里笑着,一屁股又坐在还没有凉透的椅子。
“哈哈,开玩笑,一千多公里算什么,又不是走过来的,时间还早,时间还早啊”。
秦老头尴尬了,他可是和老崔一起的,这叛徒都表示一千多公里不远了,他还能怎么说,服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区区大红袍就想收买他,尊严是无价的…………。
呃,别说,这茶叶真香。
“请客大方一点,还真是江南小家子气,谁又不是没喝过”。
顿时三束目光盯了过来,误伤了,老穆也是江南人,至于这茶叶,嗯,好像真还没喝过。
捏了一点茶叶,在鄙视的眼神中,老杨手抖了又抖,比食堂窗口打菜的大娘可专业多了。
慢吞吞的沏好茶,只是那点可怜的茶叶,真还不如打开盖子,放中间闻闻来的味道浓郁。
杨河拿出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念道,“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我为有这样的学生骄傲,什么是大才,这就是大才。
这些年传统文化越来越没落,到现在写出如此贴近生活的……”
杨老头犹豫了一下,老脸微微一红,刻意加重了语气,“如此贴近生活的诗赋,怎么能让这种跳梁小丑如此攻击呢。
如此下去,以后谁还敢写这些,我怀疑这圆肘子别有用心啊”。
要说谁最会扣帽子,读书人说第二,那没人敢说第一。
这个别有用心用的妙不可言啊。
小到可以是私人恩怨,往大了看,乖乖,这完全有可能是异族势力埋在人民群众中的钉子啊。
而且这话更是意有所指,谁都知道,在京都别说自己官大。
秦淮可是京都的京大院长,手下的学生不入仕,他孙子能蹦哒到现在。
这可是考验他桃李是不是满天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