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联名书学校都不理，她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连丁主任也能勾搭上？叹为观止！”

“一个部联名他能无视，我看全校联名、家长联名他能不能无视！反正我是不可能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呆在一个学校！”

……

讨论愈演愈烈，道是造谣一张嘴，信者千万众。

学生们开始扩大联名书范围，以及各自打电话给家长诉说种种，向学校施压。

不少学生挤在二十五班门口，指指点点。

宋元再一次被叫到办公室，没有顾西。到底是软柿子更好捏。

宋元进门时发现里面除了诸位老师外，还有一脸不耐烦的谢苒、委屈巴巴的罗诗敏、和罗诗敏长得很像的漂亮贵妇。

一旁的女老师拿了三个杯水给她们。

看着宋元进来，教导主任问谢苒：

“你是她姐姐？”

“不是。”

“你是她监护人？”

“不是。”

宋词没跟许善回电话，紧接着她就收到了学校的消息，她既想教训宋元又不想去学校丢脸，便把谢苒弄过来了。谢苒本来就觉得这种“保姆工作”屈就她，现在更是一腔怒火憋在心头。

教导主任的脸僵掉，正当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漂亮贵妇开口道：“丁主任，既然人来了，我就开门见山吧。贵校收的学生品性不佳，作风不良，这笔帐姑且不算，可她欺负我女儿，这事儿就没完！”

贵妇盛气凌人的盯着宋元：“你是把你监护人叫来，一起给我女儿道歉还是让我报警，告你校园霸凌？”

贵妇的气势很强，办公室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

宋元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指了指罗诗敏，疑惑道：“校园霸凌？我们认识？”

罗诗敏愣了一下，她觉得宋元一定会反驳她，毕竟是她先泼水，然后顾西泼的可乐，她已经准备了好几种面对反驳的说辞，甚至想过最差的结果也是挑唆宋元和顾西的关系。不过宋元这么一说罗诗敏反而被动了。

怔愣的时间很短，罗诗敏马上委屈道：“难道你忘了前些天当众泼我可乐的事儿？”

宋元稍稍蹙了蹙眉，声音迟缓地说道：“你——难道心里没个数？”

贵妇眼里的火星子愈燃愈烈，这个人居然当着她的面还敢威胁她的女儿。

谢苒握着纸杯打了个哈欠，说了句她觉得很公允的话：“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怎么单泼你不泼别人？况且，你高二她高三，按理说你们没什么交集吧。”

受欺凌的人有两种：

一种是好欺负的，包括性质软弱和孤立无援，这让施暴者肆无忌惮。可眼前这个看似委屈，实则浑身透着娇蛮的女孩儿显然不是这种。

那么就是另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贵妇棕色的细眉轻轻一挑，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元，然后看着自己女儿。

其实罗诗敏说不知道也无不可，毕竟施暴者通常心理扭曲，谁知道哪里就触碰了他们脆弱的神经。

但是她也不知骨子里想炫耀还是如何，偏偏多此一举：“我也不清楚，每次我跟宋词一起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办公室的老师都了然：神仙颜值，高二宋词。

罗诗敏说完，猛烈的咳嗽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谢苒喝水被呛到了，在临近的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诧异又好笑的看着罗诗敏道：“小妹妹，你扯谎打个底稿好不啦！”

众人都不解地望着谢苒。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敲响。

宋词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感受到办公室的气氛，懵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打扰一下，找一下宋元同学。”

宋元微微转过头来，警察和宋词一齐朝她走过去。

罗诗敏心头念着宋元的名字，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年轻警察走到宋元身边，对着诸位老师颔了颔首，然后笔挺地立在宋元身旁，展开手中的红色锦旗递给她：“奖励。”

声音不大，简短清晰。

贵妇盯着那面锦旗，眉头皱得凶狠，不过却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正好，警察来了，也省得我报警了，警官看看，校园欺凌怎么算？”

年轻警察可能刚上任不久，又有点发懵，有点茫然地望着贵妇。

谢苒这时已经平复过来，看着这个唇红齿白的小警察颇有几分好感，主动介绍道：“她们说她当众泼了她可乐，构成校园欺凌。”谢苒说着虚点了一下人。

在警察的印象中，宋元是个极其温和的人，泼可乐这种事怕是另一个漂亮女孩才会做的事儿，再看这对“受害”母女，看上去就挺不好惹。

警察正想出言调节一下，就听宋词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盯着罗诗敏：“我记得泼你可乐的是顾西吧。”

罗诗敏咽了咽口水，这件事大多数人都了解详情，只是老师找到的都是她们事先安排好的人罢了，本想趁此机会搅浑水，没想到……

贵妇看着自己女儿的沉默，一下就明白了，虽是气闷，但也竭力维护她颜面：“那就把那个叫顾西的喊来。”

事后说法也想好了：也许是没见过几次，她女儿记不清楚人呢。

宋词礼貌却冷硬地对贵妇道：“如果这个就是校园欺凌，那先算算罗诗敏同学往我姐身上泼水的事儿吧。”

我姐——

罗诗敏瞪大了双眼，神色几变。

众人突然知道内情也纷纷看向了罗诗敏。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算了，可这女生是宋词的姐姐，那她跟宋词还有机会吗？宋词会不会厌恶她到了极点……

想着罗诗敏的眼角就红了，眼睛也水润了起来。

贵妇依旧眉头紧蹙，不过已经没有之前憋着的怒火与刻薄，看到她的表情只会想到三个字——脸真疼。

罗诗敏长得本就可爱，这副模样倒叫人心生爱怜，且这孩子素日成绩优异，所以老师们也没有为难她，而是略显尴尬的看了看小警察。

年轻警察轻咳了两声，笑道：“孩子嘛，调节一下就好了。我本来也是送锦旗的，既然没事儿我就先走了。”说着又看了看宋元：“不过真的遇上校园欺凌，记得第一时间告诉老师或者报警。”

显然，在警察眼里，宋元才是那个遭受欺凌的人。

说完，警察便离开了，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还想调节一下罗诗敏和宋元的关系。

宋词冷声道：“老师，高三的课很重要，我姐刚转过来也还没适应。这种不相关的事儿还是别打扰她学习了。”

谁都听得出来，他言语里抑制的怒火。

一直闷声看戏的二十五班班主任王朗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姐弟俩，都回去上课吧！”

宋词多看了王朗两眼，心里奇怪道，分明自己跟他也不熟，为什么最近每天都能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