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玉璃再次被水球击中。

她脸色苍白，发丝凌乱不堪地贴在脸上。湿漉漉的衣裳紧紧将她裹住，更显得身姿曼妙。

悬浮在空中的玉璃宛若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在风雨中飘摇。

“已经是第五天了，你却依旧没有起色，若按这样的进度进行下去，如何赶得上祈福大典？”幽魂煜的眉梢如下弦月一般垂下，蹙眉道。

玉璃痛苦地挣扎了一下，微风和煦，吹在她的身上，却如寒风刺骨。此刻的她，已是筋疲力尽，就连呼吸的时候，肋骨都是痛的。毕竟，她只是一位刚刚及笄的小女孩，骤然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一时之间，肯定会无法适应。

幽灵残月怜惜地看着玉璃，揉着手笑对幽魂煜道：“不练了不练了，我的手都酸了，再掷水球的话，迟早会断掉。”

幽灵残月话中的深意，玉璃如何不晓？忙调整方向，毫不迟疑地朝着岸边飞去。

幽魂煜只得收回气旋，转首勉强应道：“那便休息半个时辰吧。”

玉璃匍匐在地上，泥土的气味充盈着她的鼻子，煞是恶心难闻。幽灵残月伸手扶她坐起，一边施法帮她烘干衣裳，一边小声安慰道：“万事开头难，等你把最开始的这个阶段熬过去了，一切便都会好起来的。”

玉璃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幽灵残月默然低首，小心道:“我们不去那个劳什子庆典了，不就是一个名叫离殇的少年嘛，我陪你走遍魔界，去寻那人，可好？”

玉璃目光微微一动，眉目间涌出感激的神色，道：“那样的话，既费时费力，又要给侍者您添麻烦，在下实是不愿叨扰。现在这样，在下已经受之有愧，无以回报了。只求庆典当日，能顺利一舞，为乐府争得荣光”

幽灵残月微微沉吟，神色黯淡道：“逍遥谷主说过，逍遥谷里有逍遥，没有那些俗礼。你我现以朋友的身份洽谈，你不必再以在下自称，我亦不以侍者的身份自居，平心而论，你现在选的这条路，实在是太苦了。”

玉璃淡然微笑道：“既是朋友，便更是不能太过自私了。”

幽灵残月哪里肯依，讷讷道：“岂不知朋友之间，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幽魂煜无声无息地松了一口气，温言道：“残月，你莫要再劝了。乐府需要荣光，她亦需要荣光。此次折尾之礼若成，她日后留在魔界，地位便会只高不低。不论那离殇是何人，居于何府，都不会叫她被欺负了去。”

幽灵残月一旁听后，依旧不快道：“被我父亲认做干女儿，地位很低吗？”

幽魂煜沉着脸认真道：“幽灵家族，终究不是上古世家大族，你不是也只能屈居为二等魔侍？”

幽灵残月冷然一笑道：“那便是在下失策了，在下竟忘了，那离殇，身具幽魂家族的血脉之力。幽魂家族，不仅是上古世家大族，还是皇族呢......”

玉璃踌躇着看了幽魂煜一眼，又忧心地望了幽灵残月一下。只作没听见，索性倒下装睡。闭目片刻，却依旧感到他二人之间，暗潮涌动，剑拔弩张，便骤然睁眼道：“我好似突然感悟到了御风的要领！乐师大人，灵月侍者，我们再次尝试一下吧！”

十五日过后。蛟龙瀑布之下，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一道优美的身影宛若白鸽般四下飞舞着。她身侧的蓝色气旋，飘飘袅袅，宛若翩翩起舞的丝带。玉足所踏之处，浪花朵朵绽放。

幽灵残月掷掉手中最后一个水球，朝玉璃招手笑道：“两个时辰了！我们成功了！”

玉璃得意地飞回了岸边，兴奋地对着幽魂煜与幽灵残月叫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仅仅只用了20天！比预期的一个月，整整提前了10天呢！”

幽魂煜向她点了点头，眉眼间皆是抑不住的笑意，口中却冷冷道：“很好，不过，你要做的还有很多。”

说完，他没有理会有些失望的玉璃。翻手变出一条彩带，甩至玉璃面前，指着离瀑布很远处，波澜不惊，缓缓流淌的潭面说道：“于那里，没有瀑布再为你提供浪花了。你需要用手中的飘带，击打水面，自己激起浪花，重新再坚持住两个时辰。”

玉璃笑着点头应允，眼中无畏亦无惧，随后，便向远处平静的潭面径直掠去。

刚开始躲避水球的时候，玉璃还觉得得心应手。但当水球的攻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的时候。玉璃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边要估算水球的路径，一边要提前激起浪花，以作立足基点，玉璃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多次险险地避开了水球，但都是未等踏得浪花，她便凌空而起了。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利用气旋作弊吗？”幽魂煜冷声斥责道。

“哦......”玉璃微微拖长了语调，应道。却在去踩下一躲浪花的时候，不慎被一个水球砸中脑门，浇了一个透心凉。

玉璃潸潸地笑了笑，只觉得任重道远，便重新开始了她的艰难之路。

转瞬间，又是半月过去。此时，距离祈福大典还有55天。玉璃终于可以在平静的潭面上，安然无恙地踏浪而行。有时，水球攻势密集，玉璃需要不停地摆动身子，才能灵巧地从水球间的缝隙中穿过。玉璃身子柔软，摇摆之间，竟真似在翩翩起舞。

“不错不错。”幽魂煜鼓掌赞许道。他的眉眼里，饱含欣慰之情。

玉璃香汗淋淋，趴在潭边，捧起一泓清水，洗了洗脸，颇有成就感地问道：“接下来有何安排？”

幽灵残月在一旁连忙哀嚎道：“没有安排了，别安排了！时间还多得很，我们休息几日吧！”

幽魂煜斜了他一眼道：“人家女孩子都没有你娇气。”

幽灵残月瘪嘴道：“我素日懒散惯了，不像她们，每日早起晚睡的，刻苦修习。被你拉来当陪练的这些天，我可是身心俱疲。你若想让我变得勤奋，好歹得给我一些循序渐进的时日吧！”

幽魂煜听他说完话后，转首看向玉璃，似有咨询之意。

玉璃粲然一笑，贝齿分明，只道:“你别看我，我无所谓。”

幽魂煜略一思索，便只身离去。

“跟上”，他冷冷吐出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