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很快从剑插入的小口蔓延至整个树干,食人藤被烧伤灼痛的胡乱拍打,火在泥沼中持续燃烧了三刻钟左右才逐渐平息,食人藤树干燃烧殆尽轰塌在泥沼里。花南栀飞至干燥处扶着树长舒气一口,抬眼看泥沼中央,林榕槿提剑剜出树根收入伏魔袋。
原本以为是不足为惧的小山精,结果遇上的却是生长近百年的食人藤,把两人累的够呛,身上伤了好几处,衣服上也沾上了泥点子,发丝略有些凌乱。花南栀气息有些不稳,微微喘息着,林榕槿双脚离地凌空飞来,纵使身上有些脏了,表情依旧淡然自若,一点也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的人。
林榕槿来到花南栀身边,揽住她的肩,让她倚着自己,道:“走吧”
花南栀怔了怔,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榕槿,半天才反应过来,任由他搂着往山下走,觉得林榕槿人还是挺好的,至少在关心他人这方面做得不错,平常竟看不出这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林间的黑色浓雾慢慢消散,林榕槿携花南栀往山下走,花南栀感受到血夜流淌到自己身上,瞥眼一看他的伤口已经撕裂,眉头皱起,方才若使菀枯他也不会为救自己而受伤了,担心道:“先休息一下吧”
林榕槿顿住脚,认真看了看她苍白的脸,道:“好”
找了一棵大树,席地而坐,盘腿调息,片刻后伤口的血止住,气息也稳定下来。花南栀缓缓躺下,小臂枕在脑后,看着黑雾还未完全散尽的普罗山上空,朦朦胧胧的,看着看着困意来袭,眼睛慢慢合上。身边的林榕槿转过头深深看着她的睡颜,安静、绝美,不似醒着时那般妖冶。
谁也没再发出声音,只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氛围很是和谐,不似上午那样尴尬。林榕槿的唇角甚至微微上扬,眼中也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温柔。
轻快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林榕槿握紧剑鞘,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随时准备出剑。
远处窜出一头雪白的老虎,正是花南栀的爱宠穆皇,穆皇见主人身边出现“陌生”男子不悦的发出怒吼。
“嗯~”花南栀被穆皇的吼声吵得悠悠转醒,懒洋洋的坐起身来,眼睛半眯着,软软的抱怨道:“穆皇~别吵,过来”
林榕槿放下握紧寒酥的手,看着穆皇以炫耀的姿态傲娇的走向花南栀,似是在向林榕槿显示它的地位。
穆皇到花南栀身边,她伸手拍拍穆皇的脑袋,穆皇低下头蹭着主人的手心撒娇。花南栀道:“你自己来的?”
穆皇回头看看它来时的方向,告诉主人还有其他人跟着一起来了。果然,萧启从那头走出来,对花南栀拱手行礼:“小姐,首阳君”
林榕槿又恢复了往日严正、冷漠的表情,对萧启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哥没跟着来吧”花南栀把头搁在穆皇背上,懒懒的道。
“城主暂时有事走不开,特命我来护您安全”萧启道。
花南栀心里庆幸兄长没有来把她抓回去,翻身骑到穆皇背上,道:“困了,回去吧”
说完骑着穆皇往山下走,林榕槿在身侧肩并肩地下山,萧启默默在身后跟着。
天色已经暗下来,一回到青岩山花南栀立刻到汤池想洗去一身的脏乱,脱了衣服进汤池里泡着,温暖的热水包裹着皮肤,伤口接触到水隐隐刺痛,汤池不深她坐在水中,仰起头搁在汤池边沿,闭目养神,安静的泡着。
“叩叩”汤池大门被敲响,花南栀睁开双眼警觉道:“谁?”
“药放在门口,记得敷”门口传来林榕槿的声音,映在门上的影子放了药瓶在地上,然后起身离开。
花南栀裹了长款里衣到门口拿起地上的药,进屋坐在汤池边的贵妃榻上,打开药瓶嗅了嗅,还有一股清香味儿,是上好的伤药呢。
“南栀,我回来啦”鄢灵曦闯入屋内,开始脱衣服准备泡澡。
花南栀没说话,褪去衣衫开始给胳膊上的伤上药。
鄢灵曦瞥到她受伤的胳膊,跑到她身边坐下,道:“受伤了?你跟师兄遇上什么了?”
“平常除祟之事不是很快就传遍了?我们这都回来多久了,你们还没听说?”花南栀道。
“和师兄有关的事儿谁敢乱传啊”鄢灵曦拿起花南栀手中的药,帮她处理伤口。
“你们这么怕他?为什么?”花南栀怕他是因为觉得他正经的让人觉得无聊,除了这一点以外林榕槿也没什么可叫人害怕的了吧。
“你不知道,师兄最严厉了,又不苟言笑的,谁要是犯了错一点都不偏袒不手软,你说能不怕吗?”鄢灵曦继续帮她敷背后的伤“你这药是在哪儿拿的?不像我院里的啊”
“大木头送来的”花南栀心想:大木头是因为没朋友所以这么…
“啊?!”鄢灵曦很是惊讶,师兄何时这么会照顾人了?看来以后得对南栀好一点“对了,我看你那个小侍卫在院子里,阿朝也来了吗?”
“想我哥了啊?”花南栀嗅到八卦的味道,回头看着鄢灵曦戏谑道“不如你直接让你家掌门师兄到我家提亲吧”
两人在汤池玩闹了好一会儿才回房休息,烹雪阁二楼,林榕槿端坐在窗边,任由那人的欢笑声传入耳中,自她到青岩山来以后,林榕槿已经不止一次的坐在窗前任由她的声音“打扰”自己原本寂静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