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说：“京城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那里危机四伏、凶险异常。在遇见你之前，我便差点被人刺杀，而幕后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相府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会遇到什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一定会回以真心，将你当做亲姐妹来看待；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也会给你安排好接下来的路，你……”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一次，是她给昙儿最后的选择。

昙儿立马就明白了思之的言外之意，她立马跪下来，还未开口，两滴泪水便流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我不起，小姐，你听我说。”昙儿一把擦掉眼泪，带着哭腔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小姐你救了我，才让我幸免于难，不被奸人玷污。若小姐今后一路顺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觉得带着我是个拖累，我可以走；可是既然相府那么危险，我又怎么可能丢下小姐您呢？”

思之没有想到昙儿竟然会那样说，顿时鼻子一酸。

可她没有哭，她也不能哭。

她这辈子都没有哭过。

无论发生什么，思之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因为师父说过，眼泪，只会让敌人笑得更加开怀。

“小姐，你放心，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你闯过去。”昙儿眼角又划过一滴泪水：“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思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

她聪慧、坚强，可是她自小在鹤鸣山长大，见过的人只有师父和一众同门师兄弟，根本没有机会体验到人世间各种各样的感情，自然比别人容易感动。

“昙儿，你快起来。”思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带着点儿苛责的语气说：“你个傻丫头，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前路漫漫，我连自己该何去何从都不清楚。”

“那就让昙儿在你身边保护你吧。”昙儿双手紧紧拽住思之的袖子，恳求道：“小姐，我是个粗野丫头，除了洗衣做饭，别的什么都不会。可我最起码还有这条命，要是哪一天小姐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还可以挡在你前面。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小姐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你个傻丫头。”思之笑着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以后不准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是啊，她得好好活下去。

她还没有见到娘亲呢，如烟也还等着她的消息，她怎么能死？

“那小姐你是答应带我走了？”昙儿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恳求地望着思之。

思之拉着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是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听我的吩咐，紧紧跟在我身边，万万不可自作主张，否则很有可能惹上杀身之祸。”

“嗯嗯。”昙儿见思之愿意留下自己，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点头。

在她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王公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思之洗漱完毕，一行人便能出发了。

“我说王公公，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啊？我快累死了！”才走了不到半日，慕修宁就开始叫苦叫累了。

“回大公子的话，就快到了，我估摸着大概还有三十多里路。以咱们的速度，两三天就能赶到相府。”

“两三天？那我岂不是得累成狗？”

阿宁罕见地主动接别人的话：“你本来就是狗。”

慕修宁：“……”

王公公笑着打马虎眼：“大公子，你就忍忍吧，人家两个姑娘都没开口说累呢。”

慕修宁：“……”

他怀疑阿宁和王公公是一伙的，都合起来欺负他。